子里替咱们家里出气?”老太太立在原地眨了眨眼,恍然想起,故又稍稍放下心来。先前替家里出气的哪是江修呀?堂内几位知情者互相睇眼,见老太太不盘问了,倒也默契着不接话了。
渐渐地,不知是谁开了个头,又将话绕回徐徽音的喜事上,郑蝉斜着眼将几位姑娘家望了一圈,便笑道:“音姐儿,带妹妹们出去玩吧。”徐徽音也心知长辈们有话聊,点了点下颌,随即起身领着妹妹们出去。今番正是好天气,将热未热,春末的风吹过满园花香,几位姑娘一路穿过园子,往一处僻静凉亭里坐。
婢女奉了些时兴瓜果,又端上几碟子点心,徐徽音就摆摆手,使婢女都退了下去。
对坐几晌,徐蓁蓁噗哧一笑,望向徐徽音时不时扭着绢子的手,“大姐姐,总算要嫁人了,你在紧张?”
徐徽音笑着嗔她,倒是坦然,“我头一回嫁人,哪有不紧张的?”徐蓁蓁喜滋滋荡开一双笑眼,手撑在桌上,身子往前倾,低声道:“大姐姐,那咱们猜一猜,眼下是你紧张,还是未来的大姐夫更紧张?”这句话叫一直沉默的徐文珂没忍住,窃窃笑出声。见三人望向自己,徐文珂又忙里忙慌敛了笑。徐怀霜自打回来还未与她说过话,遂温然开口:“七妹妹想笑,为何不笑呢?”
阳光透进亭子里,落在徐文珂纤长微颤的睫毛上,徐文珂垂了下颌,有些扭捏,半晌取了一瓣甜瓜递给徐怀霜,“四姐姐,吃瓜,这瓜很甜。”稍显含蓄、又稍有些明显的示好。
徐怀霜柳眉往上抬了抬,接过甜瓜轻咬了一口,嗓子里喧起笑,“我还是头一回吃到七妹妹送的东西,很甜,七妹妹,你也收到官家亲赐的七字真言了,官家赞你有胆色,如今心中可舒坦?”
徐文珂粉扑扑的脸一霎有些变红,两帘睫毛扇了扇,飞快剪着眼皮望向徐怀霜,眼里隐隐泛起一丝晶亮,嗫嚅着唇,到底开口:“四姐姐,我要与你说声对不住。”
“从前是手我.…….”
“哎唷,都是一家子姐妹,说这个作甚,“徐蓁蓁一眼窥见徐文珂要哭,又见徐怀霜并没有与徐文珂计较过往龈龋的意思,一连迭就出声将徐文珂后头要说的话拦下,“七妹妹,你年纪小一些,不懂事也实属正常,我不也有不懂事的时候么?从前那些就过去了,再提不值当。”徐怀霜也温柔牵着笑,轻轻应声。
只是既说到此处,徐蓁蓁难免叹道:“四姐姐,你是不知,二哥哥将你坠崖的消息往家里带时,家里所有人都险些被吓晕过去,连我都四肢发软到站不起来,幸好你没事,也是菩萨庇佑了。”
又一转话锋,意味深长道:“不过,这样惊心动魄的事,我在话本子上也少见,四姐姐死里逃生,如今作何感想?”徐怀霜暗暗瞪她,“你怎么又绕回来!”
不想这话叫徐徽音抓住机会,总算逮着徐蓁蓁一顿打趣,“说到话本子,五妹妹,你近来看的话本子还少么?某位姓宋的公子给你送了成山成堆的话本子,里头就没什么惊心动魄的故事?”
徐蓁蓁脸上渐渐爬上红晕,鼓着腮肉笑喊:“哎呀,大姐姐你怎么给说出来了!”
徐怀霜一问之下才得知,这姓宋的公子是徐圭璋的好友,那夜也在醉仙楼见过,徐圭璋被官家勒令在家修身养性,宋习迁不疼不痒挨了几个板子就过去了后来松阳书院招收学生的名单张贴出来,宋习迁赫然在列,因此如今也在松阳书院勤奋读书。
只是不知是如何与徐蓁蓁对上限,松阳书院放了两回假,也不知打哪听闻徐蓁蓁爱看话本子,宋习迁几乎是将整个盛都城里的话本子都搜罗了过来。送话本子那日凑巧被徐徽音给撞上了,这才成了二人之间的秘密。听到此节,徐怀霜与徐文珂都有些讶然。
年纪最小的徐意瞳轻轻′喊′了一声,嘟囔道:“送话本子有什么可稀罕的,有本事,就叫他考取个功名来!”
徐徽音顺势打趣,“就是,就是,我可听说了,这宋小公子从前也是个只顾玩乐的,既能进松阳,证明他也有些本事,若能考上功名,日后再说郎情妾意,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徐蓁蓁哪里不懂这些个意思,渐渐地,便托着腮扑在桌上沉默下来。凑巧徐徽音身边的海棠过来,说是出嫁要穿的嫁衣听郑蝉的吩咐做了些改动,如今已改好,唤徐徽音回院试一试。
徐蓁蓁的烦闷来得快去得也快,兴兴起身,揽着徐徽音的胳膊就往大房行去,“不闹我了好不好?大姐姐,快些回房再试一遍嫁衣去!”这话逗得几人嫣然一笑,各自起身,高高兴兴跟着去了。这样的高兴一直持续到四月二十四这日。
徐徽音出嫁这日,阖家扎满喜庆的红绸子,炮竹响过一轮又一轮,炸开的彩屑铺满整条巷子,像是遍野的花瓣。
家里的姑娘们个个穿得喜庆,耳后的小垂髫绑着大红细绳,连灵巧轻晃的耳坠都是统一的亮红色。
徐徽音穿一身深青金丝绣花嫁衣,头戴华丽珠翠冠,忍着泪拜别郑蝉与徐方隐,又一一拜过老太太与几位长辈,没几时外头高高兴兴传话,说新郎蜇进者囗。
几位姑娘伴着徐徽音出去,俄延几晌,徐柏舟来背徐徽音,一路顺着往外走,也顺势见到了穿一身绛红婚服的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