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都惊骇得忘了眨眼。
江修拧紧眉头,稍稍扭了扭脚踝,“啧,还是劲小了点。”卢逸被瑞得带翻一桌吃食,碗碟稀里哗啦杂碎一地,汤水浇灌在他琥珀色的袍子上,好不狼狈,卢逸三两下爬起来,气急败坏朝蒋鸣喊:“还愣着干什么!上啊!”
蒋鸣匆匆回过神,想着那个新赌约,与另外四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底窥清一个信息,这徐四姑娘身手不一般!
……若是这样,那他们绝不能输!
蒋鸣到底是更厉害些,耍了个拳风就往江修那头去,江修笑声迭起,一个挑棍熟悉手中的长棍,接着便是一个回身抽棍,将棍尖狠狠往蒋鸣肩胛骨上砸!都说烜赫将军用兵如神,一手长枪出神入化。也无人知晓,其实江修最善用的,是少林棍。他三岁起便跟在金光寺的武僧身边学,少时虽顽劣,少林棍法却是实打实地都学到了精髓。
蒋鸣吃痛往后趣趄,又与余下四人互相睇眼,打算一并速战速决。之后,便是江修始终噙着一抹笑来戏耍他们了。徐怀霜与任玄守在外头,冷静进了处茶摊,茶摊老板四十来岁,穿一身青灰粗布麻衣,倒茶间眼神直直往醉仙楼里面望,一时不慎茶水浇淋在徐怀霜身上徐怀霜忙避着身子躲开,不防还是打湿了些。茶摊老板哎哟两声,忙取了帕子替她揩茶叶,“哟,对不住,真是对不住,这位贵人,我看您也盯着醉仙楼里面,听说这楼里有贵族公子在设赌,您可是认得里头哪位?”
见徐怀霜看来,茶摊老板挠头笑笑,“我也是个爱瞧热闹的,若不是要守在这做做小本生意,我早撒腿进去看了,只是问问,只是问问,我替您另外斟茶!”
“无妨,无妨,就这壶吧,"徐怀霜拦停茶摊老板,与任玄起身另换一张桌,捧着茶盏不曾喝,倒吩咐任玄:“你进去,随便找个话头骗几个寒门学子出来。”
任玄:“大当家的这是要?”
徐怀霜指腹绕着杯缘打圈,沉思几晌,压低声音道:“此事闹得大,不肖半个时辰卢鸿光便会赶来,朱岳已经去请卫指挥使了,咱们要赶在卢鸿光前头咬死卢逸犯下的错,这其中关键便在那群寒门学子身上。”任玄恍然明白过来,笑骂:“我就说你怎不进去帮徐四姑娘,怪哉,原来是在这蓄着力呢!”
言讫,便一脚迈进了醉仙楼。
茶摊只剩徐怀霜一人,那茶摊老板押着脖子偷瞄她一眼,不一时捧着一壶新茶过来,与她寒暄着:“贵人,里头到底是个什么事?我先前瞧一堆学生打扮的公子哥进了楼里,没多久就闹了起来,后头进去那几位倒瞧着光鲜亮丽,莫不是有钱的欺负没钱的?”
徐怀霜不便多与他攀谈,只能缄默着。
茶摊老板自讨没趣,瘪瘪嘴巴自顾去烧茶了。俄延几晌,任玄匆步领着几位寒门学子出来,那几位脸上都挂着惊骇之色,抖着下颌,磨着牙关,一时连话也说不出口。徐怀霜目光扫向一位挎着笈囊的学生,温声道:“别怕,我是来帮你们的。”
这些学生没见过烜赫将军的脸,便也防备往后退一退,谨慎盯着徐怀霜一言不发。
徐怀霜:“听闻卢逸亦在参考的学生之列,他有多跋扈你们都亲眼所见,进松阳书院的机会来之不易,难不成你们日后都要活在他的欺压之下?”那肩挎笈囊的学生踟蹰着,紧紧抿着唇,半响才问:“那你要如何帮我们?”
徐怀霜笑指他的笈囊,“借你纸笔一用。”学生慢吞吞将笈囊中的纸笔拿出来,又取出一小方砚台轻轻搁在桌上。徐怀霜提笔蘸墨,行云流水写下卢逸犯下的罪状,将其夸大,定为极其恶劣的罪责,学生歪着脸去看,立时大骇:“你要举告他?可千万别牵连我们!徐怀霜温缓了语气,劝道:“别怕,我已命人去请城官来,官家如今重视你们这些寒门出身的学生,卢逸虽不曾明面欺辱你们,可你们是不是与里面的徐六郎还算交好?”
“他既做出此举,便是将徐六郎连同你们看作一类人,这状纸只需你们按下手印,签下名字,日后官家见了,自会替你们主持公道,不叫你们因卢逸此人忧心害怕。”
这几个寒门学生垂着眼,一时不曾说话。
他们这些人里面,家境好些的不过是做些小摊生意,家境不好的,长辈举家托着要其念书,为的就是能有朝一日出人头地。好容易官家改了松阳书院的招揽制度,于他们而言已是从举步维艰变成了稍显容易,跨越这样大的一步,能进松阳书院,若说不高兴不珍惜,那是假话。他们也不想日后进了松阳书院被这卢逸屡次三番欺凌。因此那位挎笈囊的学生再三踟蹰,最终轻声问:“真的不会连累我们么?若按个手印签个字便能使往后三年在松阳书院的日子好过,那不妨试一试。徐怀霜十分笃定,“绝不牵连你们,若是不信,你们可与我一起在此处等着城官来,届时我会替你们说明情况。”
凑巧任玄带了腰牌,徐怀霜便叫任玄将腰牌掏出来,摆在那封状告旁,“此乃我身边副将,以此腰牌作证。”
学生们盯着那块腰牌细看,有个心心思细腻些的常钻研盛都的官员,便猛地一呼:…你是烜赫将军?”
徐怀霜一顿,还是点了点头。
不料这一下,几个学生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