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必不叫我吃一丝苦,就做家里的太太。"冯若芝捻出药膏往脸上抹。“今个我被你母亲打了,我老实与你说,这一巴掌若不是你母亲给的,我早已反手打回去,我不受这个气,我名下也多的是铺子,有的是钱,过两日休沐,你就将这事给办了,去外头寻间新宅子,咱们一家五口一齐搬出去!”话说着,药膏也抹完了,冯若芝回身望他,很是冷静,“我不想伤了夫妻情分,便给你一日时间考虑,看你是要做你的徐家四爷,还是要我与孩子们。”言毕,不再看徐光佑,取出梳蓖梳头。
徐光佑的确有些为难,一边是养育他几十年的母亲,一边是发妻与孩儿们。他缓慢在屋中来回踱步,时不时透过铜镜窥一眼冯若芝,蓦然又看见她抹过药膏的半张脸,只道是她嫁给他二十余年,他连重话都没舍得说一句。闭了闭眼,徐光佑倏然重重一拍桌。
岑寂半响,深深吸气,旋即吐出一句话。
“我去办。”
与江修之间的谣言刚传进徐怀霜耳朵里时,她有几瞬的怔愣。回过神来便有些焦灼,在花厅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计较这谣言是从何人口中喧出来的,唯一想的便是不能叫这谣言再扩散开。好在她正焦灼时,朱岳又带了消息来。
说是徐家人放出话来,说万不可能叫徐家四姑娘与一介武夫有什么纠葛,不过是谣传罢了。
徐怀霜这才稍稍安心了些。
朱岳乜她一眼,勾出缕打趣的笑,“嗳,你喜欢徐四姑娘,徐家人可瞧不上你呢,日后怎么办?”
徐怀霜哪有心情与他再说这些,泄力歌进椅子里,微垂着头。这幅模样落在朱岳眼里,只道大当家是有些失意,不好再说些说什么,摸摸鼻尖自顾出了花厅。
只留徐怀霜一人愣神。
次日上朝,甫一进殿,徐怀霜便觉察数十双眼睛落在自己身上,脚步略微一顿,她不予理会,仍挺直腰背前行。
站定后,徐明谦与徐方隐频频望来。
徐怀霜睑下垂着睫影,心中斟酌片刻,到底咽下了要向二人解释一番的心思。
有时说多了反倒是错。
淡瞥一眼前头的卢鸿光,他面上隐隐有些得意之色,徐怀霜微垂着脑袋,不预备在今日与他争口舌之快。
略微一出神的功夫,恒文帝进殿。
各官持笏拜见,末了各自站位。
恒文帝环视殿中一圈,问:“今日可有什么要事?”卢鸿光剔起一侧柳絮似的眉,匆匆喊了官家二字,正要说话时,殿外进来位内侍,一路避着官员走最外头,旋即贴耳靠近天使说了些什么,天使便旋首朝恒文帝道:“官家,崔监正有要事禀,在殿外候着呢。”恒文帝一听,忙抬一抬手,“快宣。”
徐怀霜蓦然回神,五脏六腑都充着一股气,提着她强打起精神,悬着一颗心来迎接崔衍进殿。
崔衍穿一身监正官袍,轻步进殿先朝恒文帝一伏腰,“臣,拜见官家。”恒文帝窥他眉目有些喜色,便也跟着笑一笑,忙使他站直了回话,“崔卿辛苦,看崔卿神色,可是又有什么好事即将发生?”崔衍澹然一笑,点点下颌,“回官家,正是如此,臣昨夜推演天象,竞算出三日后有坠星降落,接连两日都有,星往北落,此乃大吉之意,国运昌隆之相!”
说罢笑看徐怀霜一眼,道:“说来巧,烜赫将军得胜回朝当夜,臣也观得一次坠星,将军打了胜仗,正验证了天象。”恒文帝大喜过望,接连吭声大笑,一高兴竟又赏了些金帛之物给徐怀霜,旋即拍案定板,“好!好!好!既是国运昌隆之相,三日后,三省六部与朕一并登楼观星!共迎国运昌隆!”
徐怀霜险些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忙先守礼谢过恒文帝的赏赐,心神一直到下朝出了掖门还在振荡。
“将军?还是直接去军营么?"青枫匆匆过来迎她。徐怀霜回身望皇城的红墙,暖阳照壁,檐宇上透来的光有一缕落在她的脸上,她抬手遮一遮,遮不住,索性坦然迎着光,笑容里杂糅进一丝欢喜,“不去军营,青枫,你先送我回府,再去军营将朱副将叫来,我有事交代。”青枫忙不迭应了。
车轴滚动,穿过喧阗坊市,徐怀霜歌在车壁静静听着,唇角依稀又往上弯了弯。
快了,快了。
归府后,徐怀霜使走所有下人去外院扫灰,提笔沾墨,行云流水写下一行字,末了觉得此乃大事,需慎重,为免叫人觉察出端倪,又另寻一张纸,先画了三轮弯月,又画上两枚玉佩,最终再在两枚玉佩间画上一颗星。朱岳来时,徐怀霜正襟危坐在花厅。
.….叫我来作甚?"朱岳眯眼狐疑。
徐怀霜冷静递上对折好几下的纸条,“帮我跑一趟徐家,你身手不错,务必亲自交到徐四姑娘手中。”
朱岳接来纸条在指尖轻捻,“你比我身手更好,你怎不去?”.“徐怀霜垂在膝上的手稍稍蜷缩,平静扯谎,“外头传得那样风言风语,我如何去得?”
怕朱岳误会,她又有些心虚,补充几句,“外头的那些话都是以讹传讹,恨不得夸大了说,我还是那句话,徐四姑娘不知我倾慕她,我要你送这纸过去,便是向她赔罪的,你务必谨慎再谨慎。”
朱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