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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挫(3 / 4)

将手串藏在袖管子里,又抱着那两本书,趁夜窝窝囊囊地翻出了徐家。

.…“听他说完,二人已行至寝屋前,徐怀霜张了张唇,最终轻声道:“挺一波三折的。”

江修忿忿推开门,“还好意思说!这文章我实在写不来,你写了我带回去交差!”

徐怀霜暗暗勾唇,心道的确是太过为难他,便接过他手中的书,温声开口:“给我一些时间,我将后半册看了。”江修吊儿郎当往太师椅上靠,只当默认。

屋子里一时归于宁静,徐怀霜静静坐在案前,认真看着后半册的《明光笔谈》,仪态端正,连背脊都挺得笔直。

江修懒散晃着腿,眼睛却一直盯着徐怀霜。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

盯着他的身体,举手投足还是该死的好看。鬼使神差地,江修起身慢步行至案边,双手撑在案角,俯低身体,目光从徐怀霜身上掠至索然无味的书上,嗓音倏放得很轻:“看完了么?”案前的灯烛陡然噼啪绽响,两影交叠在窗,徐怀霜蓦然抬眼,将书合上,轻轻点头,“看完了。”

江修勉强遏制自己不再胡思乱想,取来砚台,泅湿黑漆漆的墨,手不自觉研磨起来,“我替你研墨,你写。”

徐怀霜落笔时,笔尖无声,只在沾墨时刮一刮多余的墨汁,适逢外面浙淅下起细雨,没几时轻浅的雨滴砸落在地,江修觉得这雨声像砸进他的心里,而他心里有一口烧得沸腾的油锅,水油相触的瞬间便胡乱鼓动,牵得心心砰砰跳。他怎么越来越喜欢她。

好半响,他平静下来,将手串搁在案上,低声道:“从你母亲那挑的,妙青妙仪说你喜欢这样的。”

来之前,他有许许多多的话要说,真到了此刻,辗转在舌尖盘旋了多日的话,变得有些难以宣之于口。

就怕许多话说出口,他吓着她,以后想说也再没有机会。这厢江修好不容易平静了,徐怀霜却无意瞥一眼手串,陡然忆起他说的其他的事,笔尖悬停一瞬,便淡道:“二伯母生疑了,你以后要注意些。”末了又继续写,这回没抬头,只道:“我扮演你也扮演得谨慎,先前官家说要升你的官,我没应。”

这话的语气倒平平淡淡,像是在交换消息。江修却不太在意这个,旋身去拖太师椅,没几时坐在她身边,忽然问:“我问你,若是我们互换魂魄的事情被你家里人发现了,会怎么样?”徐怀霜落下最后一笔,吹干墨痕,将纸折了折,递给他,语气很淡:“最好不要被发现。”

江修抵着脑袋瞧她,嘀咕道:“也不是非要这样古板吧,你从前是女子身,我知道很不容易,但你如今顶着的不是我的身体么?你想做什么都行,万一被发现了,大不.”

暗窥一眼静躺在案上的手串,他顿一顿,接着往下说:“万一被发现了,也是我露馅,算我欠你的,大不了我赛…”“没有那个万一!"徐怀霜蓦地打断他未说完的话,冷下神色,认真瞧着他,半响眼眉里牵出一丝疲态,“这与男女无关,当初悄无声息换了过来,我成了你,你成了我,我也只希望悄无声息换回去。”前脚有卢鸿光施压,她被迫在朝堂应付。

后脚得知家中人起疑。

徐怀霜不知该怎么形容,她是徐四姑娘,她的愿望自始至终也很平凡很简单。

剖心剖肺地说一句,她现下很想家。

扮演江修的这些时日里,沈老将军夸赞她,大伯二伯亲近她,朝中多数官员也从初步提防转变到能与她笑谈。

可她不是真的烜赫将军。

她只是徐四姑娘,只想做徐四姑娘,也只想让家里人觉得她还是从前那个徐满满。

而并非是会捣乱会顽皮的徐怀霜。

能换回去,对她来说就皆大欢喜了。

可这幅模样落在江修眼中,却是她根本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为情所缚时,人会变得有些说不出的傻。

江修也不意外。

便听他道:“知道了,等悄无声息换回去,咱俩也没什么关系了。”再度暗窥案上的手串,江修顿觉她自始至终没再瞧过一眼,沉默几瞬,便一言不发起身,将太师椅搬回原位,将写好的文章藏在袖管子里,静悄悄出了门眼见外头落着淅淅沥沥的雨,徐怀霜一顿,忙起身跟出去,却不见他的身影。

立在原地孤站几瞬,徐怀霜抿抿唇,一侧头刚好望见窗纸,便鬼使神差开窗,探着手将手串勾进手心。

垂眼看着那个打得粗糙的结,她轻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江修闷声不吭翻墙出去,行过一段路心中仍是烦燥,却仍记得徐怀霜说的谨慎行事,明明脸颊与头发都泅湿了不少,却还将袖管子里的文章飞快掏出来,又忙塞进精子里头。

辗转再回徐家时,乌风仍守在雨霁院的一角。乌风甫一见他,便很是不正经笑笑,“哟,这样狼狈,跟心上人闹别扭了?”

江修冷瞥他一眼,扔下一句有什么事明日再来,旋即自顾关紧了寝屋的门。前日徐蓁蓁来找他时,他还来不及收案上那些打磨流萤石的工具。此刻盯着那些工具,江修蓦然有些泄气。

在案前孤站片刻,想着这具身体也没那样壮实,江修又倏然一声长叹,轻声往水房提了几桶热水,蒙眼洗了个热水澡。再吹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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