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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弄(1 / 4)

皎洁无尘的月悬在桃花寨的四周,映出桃树枯枝的影,徐怀霜孤站在木板架起的廊下,静静盯着地面的折影瞧。

朱岳与任玄重回桃花寨很是高兴,一时兴起挖了埋在寨子后头的陈年酒酿,对坐吭笑饮酒。

期间任玄眯着眼朝徐怀霜招招手,“大当家,傻站着干什么?高兴傻了?过来喝点啊!”

徐怀霜摆一摆脑袋,抿唇思衬着盘踞在脑子里的想法,几晌才道:“我不喝,朱岳,等下山了你去寻兵书来。”

朱岳狐疑瞟她,“要兵书做什么?我和任玄不是在帮你训着那些兵?”

真是怪哉,大当家这些日子恨不能不去军营,眼下倒是管他要起兵书来了!

便见大当家轻声道:“我不能总躲着呀......”

徐怀霜如是说着,心内免不得去悄悄计较一些古怪东西。

来一趟虎虎山,她倒窥瞧了许多意料之外,这许许多多的意料之外里,又有一些意料之中。譬如她在上山的路上有想过,她兴许会改变一些观念。这些日子以来,她努力扮演着江修,也四处提防着,她担忧江修会顶着她的身体行无礼之事,担忧这个那个。

归根结底,其实是不信任。

她又怎么能毫不保留的信任一个男人呢?

即便他们现在变相成为彼此。

可大约是这些时日,她被迫卷进金銮殿那样的地方,又时常与朱岳和任玄相处,在出言不逊、出尔反尔的官与直言直语、信守承诺的匪之间,她心内莫名对匪牵出了一丝信任。

徐怀霜稍稍歪身靠向廊柱,偷瞄喝酒的二人一眼,拇指掐着尾指指腹,尤为小声道:“就这么点信你。”

这话不知是在对徐家的江修说,还是对她自己说。

决心暂且信任江修后,她自然不能再靠躲避来行事,于是方才便向朱岳讨要兵书。

她不识武功,用蛮横武力训兵简直是天方夜谭。

因此便将希望寄托在兵书上,照着书上所教,总不会出什么错。

徐怀霜心思辗转了不知几晌,又无声叹出一口气。

她擅长吟诗作对,还真是头一回要汲取认知以外的东西。

她窃窃想着,倘或那兵书真到了她手里,她也要捧着呆一呆。

思来想去,这些也是后话了。

徐怀霜不敢忘却此番上山的目的,江修的叮咛在她耳侧反复鸣响,成了一道魔咒,她便入了魔一般在廊下左拐右拐,最终在一间屋舍门前停步。

她抬眼认真瞧着。

门上悬挂一串佛珠。

正如江修所说,便是他的寝屋无误了。

轻轻给门往里推开,里头也没什么摆件,一切都是那样简单。三两桌椅,一张未挂帐的床,叠成豆腐块的被褥堆在床角,一张打磨得光滑的书案随意摆在东墙边,细细瞧去,堆成小山高的书籍竟是坊间书翁随意编排的八卦之谈。

陡地忆起江修说桃花寨里暗藏许多机关,徐怀霜不敢多碰,径直弯腰,在床脚摸出了信号弹。

握着信号弹蜇回去,便见二人在猜拳。徐怀霜头一回使信号弹,不大会用,也不想露馅,遂悄声行至任玄身后,轻轻喊他:“任玄。”

任玄一霎打了个激灵,回首瞪她,“做什么?吓死我了!”

徐怀霜已然能接受自己在面对他二人时扯一些无伤大雅的谎,“你起来,少喝些酒,帮我把这个放了。”

任玄接过信号弹嘀咕:“你大半夜找乌风?”

乌风。

徐怀霜在心内暗暗记住这个名字。

瘪一瘪唇,学着江修的语气道:“啰嗦,叫你放就放。”

半空啪地绽响,徐怀霜缓缓收回目光,落在二人身前的矮杌上,“喝了酒,今夜还能回城么?”

任玄蓦地打响喷嚏,搓一搓肩,怪声怪气道:“哟,还装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死咱们这寨子了,你平日里这个规矩那个规矩,都回家了还装什么?别告诉我你真想回城?”

徐怀霜点点头,“我想。”

任玄:“......”

拗不过徐怀霜固执讲理的模样,见她又将季聿之那厮搬出来,任玄再是不情愿也妥协了,“行行行,咱们不留在这儿过夜,省得被那狗玩意抓住把柄,不都说做官好么?我看,是真他爹的憋屈!再来一回,这鸟蛋副将,我看都不带看上一眼!”

贪婪瞧着桃花寨,任玄恋恋不舍浇灭火把,于是便由没怎么饮酒的朱岳驾车,任玄歪在外头给自己绑了根绳子,呼呼大睡,带着徐怀霜一并下了山。

离开岑寂孤冷却明亮的虎虎山,往喧嚣热闹却黯然失色的盛都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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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哄的大节过去,正是初四。外头扎的炮竹响彻不停,徐宅里里外外都热闹得紧,家里有公务或要职在身的爷们各自当差去了,老太太的苍松斋里,一家子老小伏腰对坐,正聊着家里的小辈节后念学一事。

“哼,我才不要去松阳!”瘪着嘴出声的是三房的徐圭璋,十六岁的年纪,穿一件绣竹的藕色圆领袍,不光瘪着嘴,眉头也紧紧攒着。

他不太高兴,却碍着老太太坐在上首,只敢垂着眼反驳:“家里三个好男儿都有想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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