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皇帝所想,柔软掌心触碰着他脸颊,将鬓角也沾湿。少年长睫微颤,脸上一阵阵酥麻,喉咙倏然发酸,心尖却抓心挠肺的痒,眼神在她身上逡巡着,如有实质般一遍遍抚摸。姜云翊动也不敢动,唯恐把她吓得停下。
他喉咙紧得像拧作一团,看着姜容婵小心翼翼地触碰,舒服到魂飞意消,高兴到极点时竞木着一张脸,活像三魂七魄被扔在天边。姜容婵眸中倒映着僵硬如石像的少年,心中迟疑犹豫。他怎么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竞怔怔的发呆。片刻后,她咬了咬牙,指尖轻轻拍了拍少年脸颊。在他回神霎那,女人柔软唇瓣蹭上鬓角。
“山君,我们现在……"她顿了顿,柔柔的嗓音蛊惑着他,“难道不是你想要的毫无间隙?”
姜云翊眼眸陡然睁大,心口像被她猛地攥紧,又忽然放开,一张一弛后额头冒出层汗。
心跳得飞快,快到眩晕,顺着她的话下意识颔首。他唇舌发干,忽然听见女人轻柔缓慢的低语。“只是这样的话,于我而言,并不算难以做到。”姜云翊眼眸一亮,仿佛看见一丝希望,原来她心并非如铁石。他低头,呼吸急促道“那倘若……更近一些呢?”姜容婵察觉到他反应,脸色倏然一变,语气冷硬“不可。”骤然泛冷的神态惊得少年怔愣一瞬,眼神顿时冷幽幽的。“阿姐为何不能全然接受我?"他呼吸沉重,方才喜悦逐渐沉下来,“夫妻之间合该敦伦,阿姐择婿时谁都愿考虑思忖,唯独到了我这里,甚至不肯将我同那些男人比较衡量一番。”
倘若她愿意比较,便能知晓那群人多么卑贱,不值得多看一眼。皇帝幽幽的语气,比冷宫的妃子还要怨气浓重。“谁说我不曾衡量?”
姜容婵闭了闭眼,咬牙胡谄道“我近来想了又想,这才寻母后,打算独自去长乐宫静一静。”
“同你在一处后,我终日疲倦不堪,没有思考的气力。“她顿了顿,“我得寻个清静之所。”
皇帝脸色青了白,逐渐泛红,他垂眼看向女人身上吮吸出的痕迹,不由矮了声势。
“阿姐在未央宫慢慢想,也是一样的,"少年声音透着心虚,“我这段时日让你好生歇息。”
姜容婵摇头,“我不信。”
方才她瞧见了,皇帝命人将宣室殿批折子的桌案也搬来昭阳殿,就在外殿的屏风下。
他耳力颇佳,届时她在内殿什么动静,他批折子时也能听得清清楚楚。姜容婵不信他不会白日宣淫。
皇帝根本不是清心寡欲的人。
还是母后的长乐宫令人安心,姜云翊总不能白日奔波于两宫,白白耗费时间。
姜云翊蓦地想起,长乐宫有小道通往宫外,思忖片刻后道“君王一言九鼎,阿姐往后便知我未诉骗你。”
那便是不愿让她去长乐宫了,姜容婵心里一沉,冷下脸。“阿姐莫要这般冷淡。"姜云翊语气略慌,抬手摸她发顶却被硬生生躲开,不由微叹口气。
他似是做了天大的妥协,轻声问:“若阿姐去长乐宫,我去见你,你会将我拒之门外么?”
姜容婵沉默不语,以为他要翻当年旧账,抬眸却见少年眼神微黯,似乎真是询问。
她摇头,道“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