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她才在片刻喘息中,迟滞地意识到母后那条路行不通了。怪不得太后忽然肆无忌惮咒骂姜家的男人,因为皇帝在,且他不会开口制止,真是难得的泄愤机会。
“阿姐好生聪明,"少年眉眼弯弯,“法羡正宴请张氏子弟,太后答允了我许多条件。”
他嗓音倏然压低,含着浓浓的厌恶:“阿姐那般信任她,她竟敢背叛你。”皇帝笑吟吟,轻飘飘将生杀予夺的权力给她,问“阿姐以为,该如何罚这种人?”
姜容婵呆滞一瞬,不可思议道“她是太后!”似得到想要的反应,姜云翊唇角笑意更浓,轻声道:“阿姐委实念旧情。”他喉咙发紧,从姜容婵口中得不到想要的回应,如喝醉般自言自语地安抚自己。
“对张寒月尚且如此,何况对我。”
“你与我终日相伴,与我……“”少年眼尾泛红,仰头闭了闭眼,“同生共死。”“我幼时起便不讨喜,性格阴沉内敛,偶尔才能哄你高兴,大多时候总归是你包容我。”
“现在也是如此,我……
他嘴唇微动,最后只垂下眼睫。
对阿姐做的事,从暗中窥伺到半迫半诱云雨,都无甚道德可言,姜云翊心里清楚。
姜容婵听皇帝回忆,忽而觉得他声音颇为刺耳,想斥他每次皆是如此。在她合该铁石心肠时,他便露出这副神色,将过往翻出来给她看。正被一口气哽住时,耳畔少年幽幽的声音响起。“阿姐这般待我,难道不是爱我?"他喃喃:“是夫妻之爱,只是阿姐尚且不懂,往后便能明白。”
姜容婵后背发凉,眼皮一跳想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却根本来不及。他唇瓣微动,梦呓般道“不必太久,你我同吃同住,形影不离几日,阿姐便能明白。”
姜容婵心底隐约浮出一丝不妙。
总觉皇帝口中的形影不离,有另外一层意思。少年目如点漆,如浓得化不开的墨,细细端详她脸颊未褪尽的潮红。姜云翊眼前浮现身下的女人愉悦到极点时,无意识流泪的神色。他伸手拨了拨她脸颊一缕发丝,慢条斯理道“阿姐,我会好生伺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