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虽暂且没什么法子,却使儿臣宽慰许多。”姜容婵眼神真切,抚平太后怒意。
“还是阿婵说话妥帖。”
太后刚说完,喉咙便似被人掐住,死死盯着皇帝。顺着那道目光,姜容婵低头,这才发觉皇帝不知何时抚上她腰侧。少年指尖触碰腰带上珍珠缀成的花瓣,温声坦然道:“阿姐怎么了?我瞧这腰带是织室所做,却与我吩咐的不同,绣线太粗似不够尽心,仔细瞧一眼罢了。”
姜容婵眼皮一跳,皇帝简直胡谄,可母后反应也太大了,似要将她腰肢盯出洞来。
满殿凝滞,太后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看着姜容婵长大,知晓她腰侧极为敏感怕痒,甚至一度不能接受云苓与钟媪外的宫人伺候穿衣。
不熟悉的宫人刚碰着她腰,便会听见一声惊呼,眼瞧着她离开三丈远。但皇帝堂而皇之摸上去,她竞半点反应也无。必然是私下里,肌肤相接许多次,数不清的抚摸如水煮青蛙般,叫她对皇帝肆无忌惮的触碰格外迟钝。
太后知晓男女间情事是何情形,但凡男人总归有劣根,只要温香软玉在前,纵使不爱眼前的女人,也会起欲望,想要更进一步。摸了手便想吻唇角,握着腰便想直入幽径。太后素来以为,皇帝无甚伦常道德可言,面对心心念念的女人,只会做得更为过分。
她喉咙发紧,终究当着皇帝的面,咬牙问出顾虑:“阿婵近来怎的离宫居住?”
“还有这衣裳…“太后瞥了眼姜容婵宽大裙摆,美则美矣却遮掩她窈窕身形,“阿婵,你是不是有孩子了?”
皇帝做什么,太后再无力管束,但实在害怕膝下忽然多个孙儿,或是外孙。她暂且不想背个教子无方的罪名,与皇帝一道遗臭万年。姜容婵惊得手中茶盏一抖,茶水洒落几滴在身上,磕磕绊绊道:“母后说什么?”
皇帝却蓦地冷笑,缓缓开口:“谁的孩子?”直视太后目光,他瞥了眼身侧女人小腹,“母后多虑,朕还不打算要皇子。”
“母后若着急抱孙儿,恐怕是等不到了。”姜云翊寥寥数语气得太后近乎仰倒,她鬓边白发更为扎眼,喉咙似哽着口血。
皇帝嘴唇动了动,还想再说,却瞥见阿姐苍白脸色,立刻闭嘴。“能否问母后一句,为何以为儿臣会有孕?“姜容婵顿了顿,补道:“母后以为的事,没有发生过。”
太后喝了口热茶,缓过气来,目光落在两人中间近乎没有的缝隙,根本不信她的找补。
“蠢货才看不出,"太后又抿了口热茶,“你先前留宫,可以随意进出宣室殿,甚至替皇帝批奏折,这并非从龙之功可以解释。”“帝王不会与功臣共享权柄,却可能与心爱的妻子分享江山,"太后闭了闭眼,“除却此事,陛下不近女色,却频频出入你寝殿。”少年人血气方刚,欲望总归有个去处。
“阿婵以为,独哀家瞧出端倪了?"太后冷笑,似在嘲讽她天真,又似给皇帝添堵,“朝臣心中恐怕也有猜疑,只是不敢说罢了,玄祈被贬,陆骁寒交了虎符被留京做闲职,还有阿婵身边莫名倒霉的公子,时至今日,恐怕也心知肚明为何不受皇帝青睐。”
姜容婵默默离皇帝远些,却被靠得更近。
“儿臣知道了,"她起身,看了眼姜云翊,“走罢,去靶场。”脚下金砖轻飘飘的软和,似踩在云里,姜容婵其实看不大清晰,被太后一番话冲得眼晕,但又莫名心绪平静。
天塌了又好像没塌,她忽然察觉手指被紧扣住,少年略带薄茧的指节填满她指间缝隙,意外地贴合,似交错的榫卯。下一瞬,姜容婵便觉不像。
木头不会慢吞吞不老实地蹭她每根手指,时时刻刻提醒他的存在。她深吸口气,眼前清明许多,如今有更重要的事需解决,来不及管朝臣知不知道她与皇帝的丑事。
罗良的胡言乱语,皇帝哪怕不信,也会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尝试。姜容婵心底冷笑连连,甚至坐上马车后,不禁对皇帝寒着脸。心中喃喃骂姜云翊的词,除却“混账"又多了个“傻子”。他不如把读过的书扔进沧池里,至少还能听个响,也好过听罗良的话,学烟花女子笃信偏方。
说不定那行商根本没有中情蛊,罗良自始至终都弄错了。姜容婵心里咬牙,蓦地想起政变那夜,少年满身是血抱着她的模样。赤红黏稠,顺着他身体滴在地上,先是圆圆的红色,最后连绵晕染成一片血泊。
谁要喝他的心头血,她又不是什么妖精女鬼。皇帝带她去的靶场,北军平素在那练箭,紧邻偌大宫城却远离长信殿。行至途中,姜容婵忽然吩咐云苓:“你先回府告诉他们,我这段时日回昭阳殿。”
姜云翊眼眸微亮,像有一簇火苗燃起,来不及细思阿姐一日之内态度变化为何如此大,胸口喜悦似满溢出来的水,涨得心尖酸涩。“你过来,”姜容婵招手,示意皇帝靠近些,指尖似有若无掠过少年脸颊,“左右母后说旁人已有揣测,你这段时日便住在我殿内。”她想了想,补道:“不与我同榻。”
取血后需得沐浴更衣,熏香遮掩气息,皇帝在她眼皮子底下,没时间听骗子的话做蠢事。
短短半日,姜容婵心中,罗良便从引人敬重的神医成了江湖骗子。骗得天子想拿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