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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毒(1 / 2)

第24章热毒

姜容婵迟疑一瞬,将玉枕放在床榻中央,指着玉枕另一侧道:“你睡在此处。”

她重又躺下,睁眼盯着朵银莲,两个时辰前丝丝缕缕不曾断绝的忧愁消失无踪,满心都是姜云翊怎的还未睡。

皇帝不合眼,她总不安心,所有心力皆用来体味耳畔均匀呼吸声是否变化。姜容婵没习过武,难以分辨呼吸的微妙不同,非但摸不准他在做什么,反倒感受到旁的。

姜云翊身上太烫,隔着距离也仿佛能感受到热意,也不知熏的什么香,比以往的悠远清淡些。

龙文香、明庭香、沉光香……似乎都不是。猜着猜着,姜容婵思绪越飘越远,纵使耳畔有低低的轻唤,也全然抬不起眼皮。

“阿姐……

少年轻柔的嗓音极缓和,散在幽幽夜色中,如一滴水汇入湖中,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却又像无处不在,缠着人不放。姜容婵蹙眉,怎么梦里都有姜云翊的声音。指尖碰到女人眉心,再慢慢往下,直到唇角。少年半坐起身,胳膊支着床榻,歪着脑袋看身侧熟睡的脸。他薄薄的眼皮颤动,被一股股烧心的灼热逼得眼尾发红,烫得眼眶不自觉地湿润,泌出泪珠。

一滴滴泪珠滚落,掉在女人红润的唇上。

吴太医告诉皇帝,当初用药虽烈,一边服解药,一边疏解,一年半载过去余毒便可清。

偏他不肯,强行吃药压下去,时日一久必有反噬。凉薄月色下,姜云翊面无表情,抬手擦了一把脸,盯着掌心水渍,半晌不语。

皇帝每逢暑热便狼狈至此,王贞曾露出悔意:“当年臣该劝陛下再等一等的。”

“王卿不必再提,朕从不后悔。”

那年春三月,他于宣室殿外等候父皇召见,听见父皇对中常侍慨叹:“阿婵愈发像苍侯。”

中常侍奉承:“苍侯聪敏果决,殿下肖母是好事。”“她心肠太软,性情不像其母,样貌却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景贞帝喃喃,“长安没有这样的美人,只有一一”

里头的声音戛然而止,就连中常侍也噤声。站在殿外的少年眉目僵滞,攥紧手中竹简,一言不发地离去,路过永巷时,遥遥望见父皇新封的良人,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脑海中骤然浮现昔日最得盛宠的陆夫人,那双桃花眼,据说和苍侯很像。那便是,同阿姐很像。

姜云翊推己由人,以最大恶意揣测姜容婵身边每一个男人,他们都居心叵测,仗着她对情爱尚未开窍,打着各种由头不怀好意地接近她。大胤的太子可以阻挡他们,却无力抵抗皇位上的男人,即便他已年迈,却仍是天下唯一的帝王。

受命于天的天子又如何,天子也会死。

一旦动杀心,便再也无法克制,早朝时面对高高在上的父皇,姜云翊只会想象真龙尸体是何等模样。

老东西管不住自己,就去死,死人再也不可能碰他阿姐。弑君的渴望不断蔓延,催促他快些动手,偏姜容婵眼眸清澈似春水,同他道:“父皇召我侍疾,山君近来不必去昭阳殿陪我。”姜云翊僵住许久,仿佛忘记如何说话,半响才艰涩道:“我去就是。”他侍疾左右日日不断,朝中赞太子纯孝,暗探却道:“陛下昨日同中常侍夸赞,儿子无一类己,倒是侄儿最像他,可将长乐许嫁之。”原来如此,他垂下眼睫,突然嗤笑。

父皇将长乐嫁给侄子,是要圆未完成的愿景。杀意非但未曾消减,反倒越浓。

凭什么阿姐的婚事要被用来圆旁人的梦,她根本不喜欢那群宗亲,老东西半截入土,想圆梦就去阴曹地府,同高阳王刀兵相见。父皇训斥他,打压他,扶植王兄们欲废太子,姜云翊都不曾失去理智。天家无父子,身为太子战战兢兢是常事,无甚可怨。但父皇连他唯一在意的也要剥夺,不啻于剜心剔骨,恨极痛极到理智全无。姜容婵什么都不知道,他瞒着阿姐给父皇下毒,尝过一口苦药,便能骗老迈精明的父皇饮下整碗。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姜云翊却甘之如饴。

垂眸欣赏病龙挣扎的丑态时,他强行忍耐自己,莫要也露出这副丢人现眼的模样。

转念一想,露出来也好,阿姐定会心疼他,抚摸他的脸,眉心微蹙问他又背地里做了什么。

熹微光亮透进殿内,姜云翊一阵恍惚,望去才知并非月辉。胸口越发灼烫,皇帝喉咙发涩,热得像一把炉火。少年手指微颤,自里衣袖口内侧拿出一粒香丸,指尖力度没轻没重,猛地将其捏成童粉,落下泰半在榻上。

应该够用了,皇帝将沾有香粉的指尖放在女人鼻尖,默数几个字后,撂开两人之间隔的玉枕,褪去上身最后一件里衣。少年人大多清瘦,但姜云翊喜欢打猎,多年骑射练出的肌肉仿佛紧贴着骨,没有一丝赘余,窄腰线条漂亮到犹如蓄势待发的弓弦,慢慢贴紧女人柔软的肌肤。

他被源源不断的灼烧逼得痛苦不堪,到了极点只剩痛,没有欲,故而能慢条斯理同眼前人紧紧贴合。

姜云翊呼吸沉重,仿佛拼命攫取带着凉意的气息,半晌终于稍稍平复些。紧实腰腹贴着她,灼烫减少后便涌起阵阵酥麻,不由去想这么软的地方,是哪里。

迟钝的感官后知后觉告诉他,应该是小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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