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倾诉(2 / 3)

他眼神软得甚至带了几分可怜,低低道:“我知道,他们都揣测我为何不肯赐婚,说我想算计皇姐。”

姜容婵:“……”

她如坐针毡,自己心里何尝没有怀疑过,然而久别重逢后,面对姜云翊,什么猜疑的话都说不出口。

甚至,她怀疑自己若如实吐露想法,皇帝会难过得辗转反侧,像幼时那样,浑身晨露蹲在她窗下。

姜容婵深吸口气,违心道:“我没有怀疑过陛下。”

皇帝眸中闪烁喜色,如若全然相信她,以至不会猜忌她每一个字。

“旁人所言我从不在意,阿姐信我就好。”

少年浓密似墨的长睫垂下,在她面前微颤,笑容发涩。

“从小到大,父皇母后皆不喜我,只有阿姐愿意信我,同我朝夕相处不见厌倦之色。”

“我时刻留意朝中何人堪为驸马,可那些权贵子弟皆如张氏的草包,我怕草率赐婚会耽搁你终身,这才拖延不决。”

姜容婵很希望手边有什么值得忙碌的事,然而没有,目光四处慌乱扫视,却怎么都避不开皇帝的眼神。

耳畔是他絮絮倾诉,久未断绝。

“没有同你坦白,是我的错。”

姜容婵回过神,因皇帝低下头,从她视角看去,面前少年神色掩于阴影中,却能清楚看见他因急迫而微红的耳朵。

“阿姐,不要因此厌恶我,”他张了张口,喉中溢出一丝叹息,“我视你为唯一的……亲人。”

姜云翊鲜少直白吐露情绪,多年前,她与齐王走得近,满朝风雨欲来传闻皇帝要废太子,他也只是面色苍白如纸,堵住她去路,一言未发晕过去。

御医诊脉,说太子几天没合眼,又不吃不喝,才会晕倒。

哪怕那时,姜云翊也不曾不加掩饰地流露脆弱。

姜容婵心底更慌,陛下四年过去,性情心思似乎都变了。

让她捉摸不透,想不明白。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的想法,她不忍听相伴十余载的阿弟恳求。

还是这样可怜兮兮的姿态,仿佛她捡了只猫儿,养熟之后就扔下不管。

她偏过脸,自欺欺人地避而不看。

“我不曾厌恶过陛下。”

*

宫人悄无声息地穿梭殿中,将一盒盒赏赐摆上前。

姜容婵府中不缺奇珍异宝,只叹了口气,抬眸望向太后。

“母后召儿臣来,是有何事么?”

太后脸上一阵发烫,“阿婵,哀家久不出宫,整日念经,不了解那群年轻公子作派,这才……”

她忍不住剜了眼协助择选驸马的女官,怎么不多探查一番。

还以为那几人只是草包,谁知道竟还是能跑会跳倚红偎翠的草包。

太后稳住神色,“阿婵,哀家听皇帝提及你所想,亦觉婚事还是自己做主为好。”

“只是……”

太后迟疑,闭了闭眼仿佛回忆什么,身侧女官轻咳两声,嘴唇蠕动提醒:“陛下说,让公主多进宫,少赴宴。”

这声音极微弱,只有太后能听见。

她面色铁青,又转作赤红。

姜容婵不明所以,打算客套几句便回府。

今日未时,她还需赴一场文会,是太傅府中所办。

据说会有不少年轻士人。

姜容婵有的是地位财帛,对驸马的出身反倒没那么在意,若真能寻个有才学的男人,哪怕寒门出身也无妨。

刚好能随她回封地,协助她治理高阳。

太后看出她想走,“阿婵这是有约?”

“母后,一场文会罢了。”

太后问清楚后,看了眼身侧女官,低吟片刻,问道:“太傅怎么突然想起办文会?”

“娘娘,臣听闻太傅是打算捧自家公子,这才大费周章办文会,让其他士人作配。”

女官语气中规中矩,像在念简牍上写好的字,她毕恭毕敬看向姜容婵。

“殿下,容臣直言,这种文会上恐怕难有真正饱学之士。”

姜容婵眉头蹙紧,她已推拒所有张家公子,她的婚事与太后无任何利益牵扯。

这里的人没理由故意阻挠她。

思索良久,姜容婵还是起身。

“母后,儿臣还是打算赴会,万事眼见为实。”

眼睁睁望着姜容婵离去,太后眼前浮现皇帝半带威胁的神色,猛地将茶盏摔得粉碎。

阿婵想嫁给旁人,他都拦不住,还指望她这个做母后的去拦?

皇帝真按捺不住,不若亲自去堵人。

“去告诉皇帝,哀家尽力了。”

姜容婵坐在马车内,揉了揉额角,原本还算平和的心,被几句话搅得烦闷。

云苓忽然道:“殿下,前头是不是少傅?”

闻言,姜容婵撩开帘子,望见青年如鹤身姿。

似乎是从天禄阁方向而来。

她想起什么,命车夫快些赶过去,在玄祈身侧停下。

玄祈师承公仪甫,长安谁家办文会不想请他品评?请到他,最终选出的甲等文章才能服众。

“少傅,我有一事相问。”

“殿下但问无妨。”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