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面首(2 / 2)

赞叹:“不愧南国水乡来的,齐王肖似其母,也是这般温温柔柔的眉眼。”

像诸侯王本是好事,说明有贵人相,可见殿内氛围,卫七本能觉得危险。

尤其是皇帝,那双眼眸一错不错盯着自己,叫人后背发凉。

像是起了杀心。

姜容婵瞥了眼皇帝,“哪里像齐王兄?”

她蹙眉,紧抿着唇不欲再多言。

当年齐王惨死,姜容婵反复宽慰过自己,夺嫡本就惨烈无比,或许他有苦衷,事后想到年少兄友弟恭,也会如她一般,因物是人非而伤心。

可听他方才语气,分明无一丝伤怀。

姜云翊抬眸,望见她眼底失望之色,嘴唇微颤,无暇顾及跪着的卫七,那股杀意也随之烟消云散。

“阿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姜容婵知道自己不该流露太多情绪,起身道:“多谢姑母招待,今日天色已晚,我需得回府歇息了。”

寿安心里慌乱,连忙让郑化亲自送客,又招手示意茫然的卫七趁皇帝还没回过神,赶快躲着。

眼见阿姐真走了,姜云翊怔愣一瞬,快步跟上前去,紧随她上了马车。

将近傍晚,车内昏蒙,姜容婵看了眼皇帝,转过脸撩开车帘,像是看路边风景。

寒风顺着那道缝灌进来,她突然感觉身边人挪近了些。

一只手伸到眼前,将车帘放下,指尖无意碰到她手背。

“莫要被寒风吹着。”

“多谢陛下关怀。”

姜容婵垂眸,她从未对山君说过重话,以至于现在恼怒,也不知该怎么说。

客套的谢恩像团柳絮堵在皇帝喉咙,一路到心口。

“阿姐,我只是不喜那个面首罢了。”

姜云翊呼吸急促,伸手捉住她袖口,却陡然意识到不妥,慢慢松开。

姜容婵反问:“他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不喜他?”

“自然是因为,他贪慕荣华富贵,对阿姐只有攀附之意。”

少年嗓音如敲金击玉,借夜色昏蒙她未曾抬眼看自己,便肆无忌惮盯着那张脸,从眉眼流连到唇角。

“阿姐若想择夫婿,岂能要这种心有所图之人?”

姜容婵没想过皇帝会说这番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她权势在手,身边人难免有所图。

倒也不奇怪,更不值得皇帝恼怒。

“那依陛下所言,我该找何人?”姜容婵摇头,“难道那些权贵之子便无所图?无非贪图容色与权势。”

“寻一个,真心喜欢你的。”

姜容婵沉默,她不甚与那些郎君们交游,既然不曾了解,谈何彼此真心喜欢。

她叹息,“这倒是比万贯家财貌比宋玉还要难寻。”

“不难。”

少年声音幽幽,轻得像是梦呓,温声道:“会有的。”

马车在公主府前缓慢停下,他望着那道身影越走越远,隐没于重门之后。

长安四年前的风把她吹得越来越远,姜云翊喉咙一阵发紧,忍耐整日的怒意克制不住,翻涌至喉口。

一股股腥甜气息蔓延到舌根。

寿安府上那群为奴为婢的贱种,都想爬他阿姐的榻,借此一飞冲天,从身到心都污秽不堪。

他面无表情,轻轻叩了叩案几,吩咐随行的暗卫。

“告诉寿安,冷宫缺些做苦活的阉人。”

皇帝顿了下,似在斟酌。

“召张相今夜进宫。”

深夜。

温室殿内,皇帝一身常服,靠着凭几随意地捻着几粒香丸。

封蜡破后,异香浓郁充盈满殿。

“陛下,张相已至殿外。”

“让他进来。”

姜云翊垂下眼睫,居高临下望着那道战战兢兢的身影,心底轻嗤。

比不上外祖半分胆魄。

唯一的好处,便是比外祖听话。

少年面上含笑,指尖漫不经心敲了敲桌案,示意张相上前说话。

“张相,舅甥之间,何必总这副模样。”

张相颤颤抬头,仰视高处的皇帝,分明少年唇角翘起,可只观上半张脸无半点温和。

他俯身再拜,“臣不敢。”

“朕有要事。”姜云翊语气微顿,显出几分不耐,“不必再客套。”

“是。”

张相扶着桌案坐直了身子,小心腾挪臀腿,寻个舒服的姿势免得腿脚酸麻。

“陛下有何吩咐?”

“朕只是有一事不解,耳闻丞相博览群书,故而召卿解惑而已。”

张相舒了口气,垂首倾身:“陛下但问无妨。”

少年亦正色,将指尖残余香粉擦净,双手交叠,眼帘微抬。

君王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不问鬼神,却问——

“若朕迎皇姐为后,朝野之中可有人阻拦?”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