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能跟我一样的话,不就又多了一个朋友,也不用时不时就得忙着和他打架吵架了嘛。”和她一样吗?
我爱罗的眼睛微微闪动一瞬,脑海里重复着,和太阳奈一样。的确。
她和七尾的关系,跟自己与守鹤,完全是两种极端不同的状态。是他除非亲眼见过,否则根本不会想象到的和谐。
那就代表着,作为人柱力这个他最憎恨的身份,也有别的可能。他似乎也有希望可以试试看。
这样就能和她一样了。
“就这么说定了哦。"太阳奈说着,正要翻身侧躺,开始打算睡觉。刚一动,左手被紧抓住的感觉就更强烈了,带来的力度强硬且沉默,阻挡了她想要背对着旁边的人,将脸朝着墙睡的动作。于是太阳奈又不得不翻身过来。
在枕头上被蹭得凌乱的鲜红头发垂散在眼前,让她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到,此刻她和我爱罗之间的距离有多近。
两人就睡在同一个枕头上。
他屏着呼吸,眼睛依旧睁着,似乎不受这种极近距离下视物会有眨眼本能的影响,只是安静且动也不动地看着她。
太阳奈的发丝乱七八地流淌着,带着点淡淡的香味,像是铺了满枕的血线,每一根都连接着她的身体。
我爱罗盯着她的脸和红发,莫名想起小时候,因为无法理解别人受伤时的疼痛,幻想要是同样流血,是不是就可以和他人一样的心态。他企图用刀割开自己的手腕,却因为砂之防御无法成功,最后被夜叉丸阻止。
到现在为止,我爱罗还是根本分不清,痛苦,流血,憎恨,和他执着想要追寻的亲密联系之间的区别。
毕竞除了太阳奈以外,所有人和他的联系都是基于这些负面又残忍的东西。也许自己与其他人之间,就是只能靠着憎恨与痛苦,甚至是杀戮和伤害才能拥有关联。
尤其一直以来的所见、所听、所感,全都在朝他反复印证这点。只有太阳奈不是的。
因为他们是同类,所以太阳奈给他的联系,不仅不会让他痛苦,还是仅有能让他感觉到愉快与心安的东西。
也是透过太阳奈,他才能逐渐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可以和身体里的守鹤有着不同性质的联系。
于是我爱罗轻轻挪动距离,将自己的头靠过去。当深红和鲜红两种颜色的头发交织在一起时,他有种好像和太阳奈血脉相连的病态安慰感。
这个念头升起的瞬间,让他心里也跟着微微鼓动起伏,类似植物破荚时的清晰悸动。
“晚安哦。"太阳奈说。对他在想些什么完全一无所知。“晚安。"我爱罗重复。
她这才意识到对方和她有多近。
我爱罗的声音几乎就是在自己眼前响起,说话时振动出的气息都被她呼吸进肺里,带着令人战栗的热意。
太阳奈疑惑地睁开眼睛看向他,毫无防备对上那双极近距离处的浅玉色大眼睛。
明明是极为冰凉浅透的美丽色彩,特殊到几乎连瞳孔都看不见的程度,因为投来的视线极为安静又专注,莫名蔓延出一种难以形容的黑漆漆。被那种逆光带着阴影的绿色笼罩着,让她感觉像是被黏湿无温的苔藓贴上皮肤,再沿着颈椎滑进脊背。
炸开的惊吓激得她浑身一颤。
太阳奈下意识挪开,看到他跟着抬起头,表情似乎是不解她的行为。…别的不说,我爱罗这双眼睛虽然漂亮,但是真的不适合太认真盯着人看。
有点疹得慌。
“怎么了?“他问,语气茫然得很无辜,是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躲开,手还抓着太阳奈的手一直没松开过。
“没事。就是没想到你离我那么近。"太阳奈重新躺下去,伸出空着的手摸索着去关灯,“睡觉吧。”
灯光熄灭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