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现的，却是在菩提树下，那个男人脸上那温柔得能将万年冰山都融化的致命笑容！
那个笑容那么美好，美好得像一场她永远不愿醒来的梦，却又破碎得像一个最绚烂，最残忍的泡影。噗！又是一口血！
她不甘心，换！她开始诵读《地藏经》！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她要用这无上宏愿，去镇压自己心中那早已堕入地狱的卑微爱恋！
可是，当她念到“地狱”时，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个男人在辩倒西天，破碎虚空而去时，留给她的那个决绝冷酷，将她亲手打入无间地狱的无情背影！
噗！又是一口血！
她还不认输，继续换！诵读《法华经》！诵读《楞严经》！
诵读所有她能想到的，所有她曾引以为傲的佛门无上经典！
她试图从那浩瀚，智慧，慈悲的佛法海洋中，找到哪怕一根能将她从这无尽爱恨苦海中拉出去的救命稻草！
可是，她绝望地发现，没有，一根都没有。
她每念一句经文，脑海里就会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段关于那个男人的记忆。
她念“空”，想到的是他那双空洞得不含一丝感情的冰冷眼眸。
她念“色”，想到的是他那张俊美得让天地都为之失色的完美脸庞。
她念“轮回”，想到的是他窃取佛道本源后毫不留恋，破碎虚空进入下一个轮回的冷酷背影。她念“菩提”，想到的，是在那棵神圣的菩提树下，他用她最引以为傲的佛理，将她的爱情，尊严乃至一切都剖析得体无完肤的残忍话语。
她念“慈悲”，想到的，却是在兰若寺的废墟之中，他义无反顾挡在她身前，为她撑起一片天的温暖后疯了。
她快要疯了。
她悲哀绝望地发现，她这一生所学，所信，所悟的所有的佛法，不知从何时起，竟然全都变成了那个男人的样子。
佛法，皆是你。
她试图用佛法自救，却不知她早已病入膏肓，而那唯一的解药，也早已变成了最致命的穿肠剧毒！她念的，不是经。
是，他的名字。
她渡的，不是己。
是，爱他的，劫。
佛法，已无法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