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F线
花阳换的衣服是在璃月买的,依然是鲜艳的明黄色,带着璃月特有的对称和中庸风格,中袖和长裤儒雅十足。
她将湿了的衣服一件一件用衣架挂起来,慢条斯理的动作仿佛专注和沉醉于这种忙碌。
“花阳。”
“嗯?”
“你还在讨厌我吗?”
“您是风神大人,怎么会有人讨厌您呢?”“一般来说,你这么说就是在讨厌。”
花阳的动作变缓。
他在试探她吗?
“那你的一般来说,是错的。"花阳回答。温迪的眼珠一转:“那是喜欢吗?”
“不喜欢。“这次回答得很干脆。
“怎么会这样……“温迪再次仰面靠在椅背上,佯装气馁,“以前你还是我的信徒呢。”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我信仰科学。"花阳的回答很坚定。
“但提瓦特的科学…嗯,可能没有神学靠谱。”温迪说。
他其实是开心心的,他以为花阳还在生气,但没有。不仅没有,还叫了他的名字,愿意和他闲聊。“都来望舒客栈了,不如回蒙德看看?很近的,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直接带你去,但我已经有一千年没以风神的身份回去,可需要一点小小的伪装,比如说,伪装成一位普通的吟游诗人,嘿嘿。”说到蒙德,温迪的眼睛里闪烁着微光,那是自豪和期待的光芒。此时的他就像个小孩子,像自己的小伙伴炫耀和分享自己的喜爱之物。在毫无防备的时刻,他兴奋得想要说得更多,但目光触及到花阳带着困惑的神色,声音又不自觉的放轻放缓。
“蒙德现在…变了很多……
花阳嗫嚅着嘴唇,最后木然道:“…我不记得了。”完全陌生的地方,但却存在着很多她不知道的记忆。她无法接纳风神,因此也不想去蒙德。
温迪这下是真的气馁了,他的脑袋重新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心乱如麻,焦躁不安。
可神性和理智始终压制着他,他甚至开始厌恶自己理性的一面。室内的气氛突然沉寂下来。
花阳晾好了衣服,又想找点事做。
如果手上没有事,她大概会觉得更不自在。她开始后悔把温迪叫来。
“这次我来,是想把这个还给你。”
温迪拿出光之森,放在桌上。
准备假忙碌的花阳侧目:“手碟?”
她曾听到过手碟的声音,大概是他弹奏的。弹得不错。
“它叫光之森,轮廓是委托锻造的,但上面的音脐是你一个一个敲出来的。”
说到这里,温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提瓦特没有这种乐器,也只有你能打造这种乐器。在很久很久以前……你会拿它和我合奏,所以我一直觉得我们超级合拍。”花阳走近,捧起光之森。
完全陌生的手碟,外观和她曾经拥有的昂贵手碟相比完全不值一提。但上面的每一个音脐,都好像曾经被倾注过诸多情感,只是触摸,就能感觉到。
如果这个手碟叫“光之森”,那温迪没骗她。她曾经有一个心爱的手碟,叫森灵,后来被爸爸砸坏了,再也修复不了。两千六百年前,她自己做了一个,或许手艺不够好,但倾注了全部的爱。也许她带着它走过了很多地方,直到她离开,温迪又带着它走过很多地方。她没有任何在提瓦特的记忆,面对一位神明,她连想像都是贫瘠的。她和他以前经常一起合奏吗?怎么会呢?
她弹奏手碟从来都是随心所欲,没有特定的节奏与音律,想要合奏除非能达到灵魂共鸣。
因此她从来都不与人用手碟合奏。
怎么可能呢?怎么会有人的灵魂与她共鸣呢?“可是,为什么,我不明白。”
花阳抱着光之森,金色的眼底翠意朦胧,
“我只是一个人类,我身上到底有什么特质是能被神明看中的?如果我真的曾是你的信徒,如果我真的有某种可以被神看中的特质,我得到的应该也是神的垂怜,而不是……
而不是爱慕。
神的喜爱是令人愉悦的,神的垂怜是令人庆幸的,唯独爱慕是沉重的。她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她。
“这个世界的神不仅只是一个概念,魔神只是多了某种特性的生物,他们也有自己的喜怒,也有自己的爱憎欲。”
温迪道,
“我对你不是神的垂怜,而是平等交换的爱。我是掌管自由与风的神,我会给你足够的自由,只要…你不离开我。”“你这是悖论。"花阳道。
给她足够的自由怎么能和不离开他画等号?“你说得没错,这是悖论。
因为当初你给我的太多,我放不下,我也无法束缚你,所以只能形成悖论。”
温迪站起来,清风旋绕一圈,身上的水渍消失不见,发丝重新变得轻盈,“是你先亲吻我,是你向我告白,也是你将每一条时间线的爱意堆积,将我打动,最后又作为信徒向我许愿,想要回到这里。我是风神,是站在比人更高的层次的神,我肩负着更重的责任,牵系万千生命,但凡我想要做,这世间鲜少有人能阻止我。我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