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阳略显局促的放下发带,挠了挠耳根:“谢谢你的礼物,很好的礼物。”
“这种情况下一般会有个‘但是’在后面。”
“对,没错。”花阳郑重的点头,“但是,我不会系发带。”
发带不像她随手编的草绳,如果只是把头发绑在后面再随便打个结,大概有点太浪费了。
而且因为发带表面的摩擦力不如草绳,直接绑在后面很容易掉。
不管是失忆之前,还是现在,花阳都有见过别人系发带。
精致,美丽,不管是柔顺的头发还是暴躁的头发,在发带的魔力下都会变得井然有序。
不会掉落,也不会凌乱,就像是生长在头发上一样。
但这种神奇的技能,花阳不会。
“只是在为这种问题苦恼啊……”温迪松了一口气。
花阳:“难道不是很严肃的问题吗?”
“我会一点,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让我来试试。”温迪拍拍胸口,“一定不丑。”
花阳背过身去,摘下头上的枝杈。
她感觉到温迪的手指就像梳子,从她的发间穿过,抚顺她的长发。
这种感觉,似乎在小时候也有过。
每一个给她梳过头发的阿姨都会她的头发又黑又亮,柔顺得就像缎子一样。
“温迪,你知道缎子吗?”花阳问。
“缎子?这可能是璃月人的说法,一般特指绸缎。”
“绸缎不都是直的吗?”花阳捧起自己卷卷的头发,“这个也像绸缎吗?”
其实花阳隐约意识到以前的自己可能不长这样。
她开始脑补一些内容,比如被神秘组织抓走,成为整容的实验品,直接把头发给换了。
或者生了一场大病,头发的基因变了。
再或者……
她穿越了。
“但是在水里飘荡的绸缎,是有起伏的。”
温迪很巧妙的回答。
花阳那颗纷乱的心顿时安定下来。
这个答案,等她亲自进入璃月之后,不就有了吗?
幸好有温迪。
没一会儿,温迪就把发带和她的头发编织好了。
虽然看不清完整的样子,但在花阳可视的范围内,她的头发和记忆里的一样,顺得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
发尾被灵巧的打了个结,编织出迷你塞西莉亚花的样子。
说起塞西莉亚花,花阳看向温迪的头顶:“温迪帽子上的塞西莉亚花特别真呢。”
“是我自己做的。”
“你的手倒是意外的灵巧。”花阳不禁感慨,“如果你愿意老老实实的工作,肯定会成为有钱人。”
“但钱财又不是我的追求之物。”
“你追求的是什么呢?极致的音乐?完美的诗歌?”
花阳想了想,摇摇头,
“我觉得都不是。”
“为什么觉得不是?”
花阳摸着下巴:“虽然你喜欢音乐和诗歌,也有很高的造诣,但我觉得不是特别痴迷这一点。”
“热爱是真的,也确实不是痴迷。”温迪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换了个地方,直接坐在她对面,撑着下巴问,“你觉得呢?我在追求什么?”
“这个问题其实我想了很久,因为我之前真的很想有一颗神之眼,所以想探究你的愿望是什么……
风神曾经教导蒙德人,风之子民的自由有三,分别是生存、漫游、歌唱,但这三点你都不缺,你是完全自由的,不受束缚的。”
花阳沉默了一会儿,目光炯炯的看着温迪,
“自在漫游其实是漫无目的,没有束缚才是最大的束缚。
温迪,你其实是被自由困住了,对吧?”
不得不承认,在花阳抬眸看他的那一瞬间,温迪感觉心口确实被触动了。
就像被一只松鼠撬开了坚硬的果壳,将最柔软的部分暴露在阳光下。
这种赤裸、又温暖的感觉……
温迪看向天际的太阳,唇角溢出浓浓的笑意,又带着很轻微的遗憾。
“要是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如果能在那场反抗战争中遇到她,说不定能打出不留遗憾的结局。
花阳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现在遇到也不迟啊。”
……
傍晚,石门之上。
石门那条路确实有各种巨大的乱石堆积,为了保险起见,温迪直接带着花阳飞到石门之上的那座山崖。
当花阳站在山上,看见一片犹如大海一样的湖泊,湖泊的老旧木船上的人都穿着古朴的着装后,她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回不去了。
回不了家了。
孤独感再一次袭来,花阳呆愣愣的看着粼粼湖光,问:“温迪,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温迪笑着伸出两只手:“可以啊!两只手够吗?”
花阳回头,讷讷的看着他。
啊,他比湖光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