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纷纷前来送行,直到后来连教堂被挤满,晚来的人只能站在广场上默默祷告。
残疾的青年,行将就木的老人,各种各样的人们,站在风中小声的啜泣。
今夜的蒙德城,是哀悼的城。
花阳和温迪在广场最边缘看了很久,直到夜深,她才向温迪辞别。
“要我送你吗?”温迪问,“夜晚很危险。”
“放心吧,今天下午,我也不是什么都没学到。”花阳从腰间的小挎包里拿出两瓶药剂,“铛铛!这是我下午炼制成功的水属性和冰属性的药剂!”
温迪凑上前去看,即使隔着瓶子,也能感觉到里面溢出的浓郁水元素和冰元素。
虽然纯度并不高,造成的伤害也不高,但将这两瓶药剂扔出去后发生的冻结反应也足以让她逃跑了。
“这么厉害?”
“哼哼,那是。”花阳有些沾沾自喜,“布朗老师说他教过很多学生,就没遇到过像我这么有天赋的!”
温迪浅笑:“确实算有天赋。”
花阳炫耀完毕后,把两瓶药剂重新放回皮质腰包内:“我要多做一点,等准备好药剂和钱财,就去璃月看看。”
“你要去璃月?”
“嗯,去璃月看看,说不定能想起什么,运气好的话,可能还能碰到认识我的人。”
等要离开的花阳一直到拐角的阶梯即将下去,温迪忽然高声问:“介意带我一个吗?”
下楼的花阳后退,从拐角探出一个头:“那里很危险,你去干什么?”
“保护你啊。”
花阳:???
瞳孔地震,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下次再说下次再说!”
步履匆匆,少女一溜烟就跑掉了。
温迪也一脸莫名,等少女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内,他取下腰间的天空琴,指尖轻抚塞西莉亚花的花瓣。
“我又没说错,万一被老爷子当成入侵者随手干掉了怎么办?那个小身板,别说老爷子了,就是老爷子身边的几个小护法…唉,一招都挨不住。”
“不过,还是要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永远都不知道阿图尔还有这样的疑惑……他是个好孩子。”
温迪笑笑,指尖残留的时间之力缓缓进入天空之琴,透明的枝丫自琴弦生长,飞向天空的方向。
“这一次,就让我借她的力量,来送你一场名为‘时间’的梦境吧。”
天空琴流淌出空灵的琴音,与此同时,夜幕中划过一颗流星,青蓝色的光痕犹如划过的银河。
有大风吹来,白色的风之羽漫天飘落,就像一场夜幕下的大雪。
广场上的民众喜极而泣:
“是风神!风神巴巴托斯大人来了!”
“巴巴托斯大人也在为教皇的离去哀悼吗?”
广场的骚动引来了教堂的神职人员,他们纷纷跑出教堂,在一起又哭又笑。
哭为教皇的离去,笑为风神的祝福。
远处,坐在轮椅上的梵尼拉睿伸出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风之羽。
风之羽在她手心里打了个旋,就像是在和她打招呼一样,然后变成青色的风元素消散在空气中。
“阿图尔…那孩子也去了啊。”梵尼拉睿的神情有些落寞,“我看着他长大的,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他的特殊之处,或许……”
推轮椅的柏特问:“曾祖母,教皇的这一生,还有什么遗憾吗?”
“那孩子对谁都不曾敞开心扉,或许在他心里,有一条更想尝试的路,只是那条路需要更大胆、更果决……就像很多年前一样,选择孤身闯入风龙遗址。”
说到这里,梵尼拉睿疲惫的摆了摆手,
“回去吧,既然风神在这里,就不必去看那孩子了。”
“是。”
“……阿图尔这一辈的人,也全都离开了啊。”
……
夜晚,花阳做了一个梦。
被飓风包裹的废墟里,拥有洁白羽翅的神明救下了一位迷途的青年。
青年勇敢的向神明发起提问,温柔的神也为其解答疑惑。
在那之后,青年没有回到蒙德城,而是独自开始学习弹琴,一次又一次的尝试靠近被人恐惧和厌恶的丘丘鬼。
在他的勇敢和坚持下,丘丘鬼们接纳了他。
他不高贵也不仁慈,不悲悯也不善良,他食不果腹还饱经风霜,但他逐渐理解了丘丘鬼的语言,理解了他们的欢笑和信仰,悲苦和疼痛。
高兴时他会和丘丘鬼们一起在草原上奔跑,认真时会和丘丘鬼们一起练习弓箭,难过时会和丘丘鬼们一起坐在摘星崖看风景。
当丘丘鬼们因诅咒的疼痛哀嚎时,他会以琴音安抚;当有人类踏足时领地,他会出面交涉。
那些被称之为野蛮的丘丘鬼也不吝啬他们的知识,愿意借他禁咒绘卷,吟诵古老的魔法咒语。
他们共同抵御外来的敌人,搜寻食材,烹饪食物,他会和丘丘鬼里的冒险家前往每个没去过的地方,探索和观察所有没见过的事物。
他不知道他们的过去,也不知晓他们的未来,但,
明朗的春光、被风梳过的茅草、辽阔的青空、穿梭的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