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向来很好。”温迪耸耸肩肩,又看着纸碟上的薄荷果冻,目光微微沉寂,“在以前,能吃饱也是一件难以获得的自由。”
“现在也算是吧。”
花阳的目光看向微暗的巷子,在巷子的拐角处,站着一名瘦小的孩子。
小孩躲在墙后,又小心的探出脑袋,一双眼睛迸发出与她的身形完全不符的光彩。
因为瘦弱,显得那双眼睛尤其的大,因为瘦弱,抓在墙边的手就像小小的鸡爪。
花阳朝着那孩子招招手:“过来吧!”
小孩双手紧紧地拧着衣摆,犹豫又谨慎的走来。
花阳拿了一片厚一点的吐司,放在小孩的手上:“说好了,收下这个,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小孩看着花阳,腼腆的笑了笑,又重重的点头,接过吐司。
“我叫花阳,你呢?你叫什么名字?”花阳问。
“我、我叫艾米。”艾米的声音犹如蚊子般细小。
花阳没再和这个害羞的孩子说话,因为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拿着吐司离开了。
也许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吃,也许是想带回去分享给其他人。
“她一定饿了很久。”花阳的语气平静了很多,“但我不能给她所有的食物。”
温迪侧目:“为什么?”
花阳挑眉,神情轻松下来,无奈摊开手:“因为我没有那么多食物,没办法让每个人都有富足的食物。”
言罢,她又垂眸:“生存的自由是需要通过抗争得到的,施舍只能解一时的困境,施舍太多反而会成为彼此自由的枷锁。”
温迪:“你似乎很懂这些?”
花阳抬头,诧异的看着温迪:“难道这不是被称为‘自由之国’的每一个子民都应该知道的事吗?”
温迪:呃……
“我想风神巴巴托斯应该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在教会蒙德人播种和酿造之后就离开了蒙德人的视野。”
花阳单手托着下巴,
“只有通过抗争得来的自由,才是真正的自由,就像只有辛勤播种得来的果实,才是最好吃的果实。”
温迪也露出清浅的微笑,看着天空:“也许吧。”
黄昏时分,落日像一名画家,将天空的云染了色,然后随意的铺撒在蓝色的幕布上,晕出大片的澄黄。
广场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各种声响,旗杆上已经挂上了彩色的旌旗和明亮的灯,被风吹得呼呼转的风车也渐渐偃旗息鼓。
风声渐停,取而代之的是吟游诗人们起伏的琴声和嗓音,听众的鼓掌代替树叶的婆娑。
花阳将最后的礼物分给路过的朋友,正要去广场凑热闹的时候,柏特匆匆赶来。
他面色凝重,即使受过良好的贵族教育,依然没能抑制住神色中浓郁的哀伤。
花阳站起来:“柏特,出什么事了?”
“花阳,请你…最后帮一帮席德。”
“边走边说。”
柏特连忙带路。
“根据巡逻小队其他人所说,席德带领的巡逻小队在野外遇到了准备扎营的丘丘鬼,本来应该先回来禀报的,但今天是羽球节,她看丘丘鬼的数量不多,准备直接进行驱逐,没想到……”
柏特有些哽咽。
“没想到还有一只外出的丘丘王鬼,席德她…抗争到了最后一刻,赶走了所有的丘丘鬼。
都怪我,今天本来是我当班的……”
“这不是你的错,你是羽球节的冠军,而今天正好是羽球节的最后一天。”花阳也深呼吸一口气,“她的情况怎么样?”
“她伤得很重,脏腑破碎,就算是有神之眼的医师,也只能吊着她一口气。”柏特吸了吸鼻子,“等你…等您过去送她最后一程。”
花阳的手不自觉的握紧:“我知道了。”
教堂。
因为羽球节的晚宴,教堂的神职人员大多去了广场,让原本热闹的教堂有些冷清。
席德躺在教堂中央临时搭建的床榻上,即便有医师使用神之眼的力量帮助她止血,鲜血依然染红了地板。
和席德要好的朋友们安静的坐在周边,伊洛蒙卡家族的主母梅尼、也就是席德的母亲,半跪在席德的床榻前,紧握着席德的手。
柏特和花阳过去的时候,梅尼不舍的松开席德的手,站在一边。席德紫罗兰般的眼眸升起一丝光亮,她微微张开嘴,但只能发出轻微的“嗬嗬”声,鲜血从口中涌出。
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花阳来到床榻前,握着席德的手低声道:“风神赞美您,荣光的鲜花骑士。”
说完,她伸出手,用食指点在席德的额头上。
风静静流淌,时间结成蛛网。
夕阳沉没时,席德闭上了眼睛,神色安详,仿佛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将空间留给生者,花阳离开了教堂。
教堂外,温迪站在廊前,仰望布满星辰的黛色天空。
当花阳出来的时候,温迪转过身,青绿的眼底也带上一抹深沉的黛蓝。
“我可以听听你的故事吗?”
“关于你的来历,你的能力,和你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