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和豁出去的笑容,她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将他困住时温热的气息,还有……还有她骤然发力,将他整个人不容抗拒地托起,放到那个洗手台上的瞬间失重感……
所有被他强行压制、试图遗忘的细节,在这一刻被屏幕上那刺眼的一幕唤醒,分毫不差,甚至那个男生被抱起时微微后仰的腰线和撑在身后的手,都和他当时的姿势重叠。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彻底死机。
这动静立刻惊动了活动室里的其他人。
“怎么了?“周瑶仪闻声抬头。
“这么大动静?"陈建州也好奇地探头。
瞿颂也偏头疑惑地看向这边。
就在瞿颂、周瑶仪和陈建州围拢过来的瞬间,许凯茂终于手忙脚乱地找到了关闭按钮,狠狠点了下去。
页面瞬间消失。
但太晚了。
瞿颂的脚步停在许凯茂椅子侧后方,她清楚地看到了屏幕黑掉前最后一帧定格的画面一一那个被强势放置在高台上的男人,以及那个正俯身靠近他,占据主导地位的女人背影。
她的目光在那个女人的动作上停顿了一瞬,眼神里掠过一丝极其微妙若有所思的光芒,然后,她的拳头下意识地轻轻抵在了嘴唇上,发出了一声近乎无声带着点恍然的声音,“唔…
周瑶仪也看到了,她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尴尬地别开了脸。陈建州则直接笑了出来,带着点促狭:“嚅,茂茂,口味挺独特啊?研究新领域呢?这这什么路子……够小众的啊?”
“放屁!!“许凯茂简直要原地爆炸,脸红得快要滴血,整个人从椅子上引起来,手舞足蹈地拼命解释,语无伦次,
“这他妈不是我打开的!是弹窗流氓广告!我□口手滑点错了!我发誓,我对天发誓!我怎么会看这种玩意儿!哎哟卧槽丢死人了!这破电脑破网站!琢哥你看到了对吧?哥你作证啊!真不是我要看的!”他急得直跳脚,恨不能把电脑当场砸了以证清白。活动室里原本压抑紧绷的气氛,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乌龙事件而有所缓和,时不时有哄笑声响起。
只有商承琢抿着唇不言不语,仿佛被隔绝在这短暂的哄笑之外。那阵哄笑声落在他耳中,模糊而遥远。他脑子里反反复复、不受控制地重放着两个画面,屏幕上那个女人抱男人上洗手台的姿势,以及瞿颂将他托起放在洗手台上的那个瞬间,两个画面不断重叠、切换,最后在心间融合成一个无比清晰无比灼人的印记,烫得他心慌意乱。
他猛地低下头,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甚至能感觉到瞿颂的目光似乎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不能再待下去了。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僵硬地转过身,一言不发,像躲避瘟疫一样,快步走回自己的座位,重重地坐下。
他盯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那些熟悉的字符此刻却像扭曲的蝌蚪,一个也看不进去。胸腔里那颗心脏,跳得又重又快,分不清是恐慌还是莫名的悸动混乱的碎片在他脑海里疯狂冲撞,搅得他不得安宁。晚上十一点多,商承琢才回到他那间位于学校附近陈设简洁到近乎冷清的公寓。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喧嚣,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呼吸声。白天的喧嚣和那场让他灵魂出窍的所有都似乎暂时被关在了门外,但心底那股无法言说的燥热和混乱却像解不开的丝线一样缠绕上来,把心越收越紧。他烦躁地把背包甩在玄关的矮柜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走到客厅,他习惯性地打开电脑,屏幕亮起,幽蓝的光映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白天那个弹窗的画面,那个被抱上洗手台的男人迷离的眼神和喘息,还有瞿颂那一声若有所思的唔声,像卡在喉咙里的鱼刺,让他坐立难安。他需要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一种近乎自虐的好奇心和某种难以启齿的,想要印证或推翻某种可怕联想的冲动,不停地驱使着他。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手指悬在键盘上方,仿佛有千斤重,理智在尖叫着让他关掉电脑,立刻去睡觉。
但他觉得他需要知道。他必须弄明白。
手指在冰凉的键盘上悬停了几秒,指尖无意识地蜷缩又松开。他深吸一口气,近乎壮烈决绝,指尖落下,在搜索引擎的空白栏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入。敲下回车键的瞬间,他甚至屏住了呼吸,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关键词不太对,他又试着点击相关的链接查看。页面瞬间刷新,排在前列的搜索结果,几乎都指向同一个词条解释和相关的论坛讨论帖。
那个词以一种极其直白的方式撞入他的眼帘一一商承琢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紧抿着唇,点开了那个解释最详尽的百科词条。……指在亲密关系中,女性扮演传统观念中男性的主导、保护、甚至掌控角色,而男性则扮演相对被动、顺从、甚至被′宠爱'的角色……挑战传统性别分工和权力结构……”
这些词组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怪异图景,他的眉头越拧越紧,几乎能夹死苍蝇。这算什么?这完全违背了他二十多年来根植于心的关于性别、强弱、关系的所有基本认知!
荒谬。离经叛道。
词条下面,不可避免地链接到一些相关的视频分享平台和讨论区。鬼使神差地,或许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