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继承遗志,怎么,是觉得我们这里风景独好,特别适合让他们搭个便车、混点漂亮的实践学分吗?我说过了,别白费力气,找这种半吊子来,只会添乱。”商承琢抬起脸,额前几缕不驯的黑发垂落,半遮住一双深潭似的眼睛,的目光在瞿颂脸上短暂停留,似乎在评估她“混学分"的成色,随即又漠然地移开。瞿颂耳边的耳钉太闪亮了,以至于她迈进来时,商承琢首先看向了她的耳垂。
那枚明黄色的耳钉张扬夺目,美得很锐利。他知道瞿颂。知道她的人缘似乎特别好,知道她曾经在迎新晚会垂首拨动吉他弦,斩获了大片人的欣赏的目光,知道她的身边常常会围着一群人,不知道到底在热闹些什么,吵闹又喧哗。
肯定是个浮躁又圆滑的人吧。
怎么能指望这种人能踏实地留在这里专心研发呢,趁早离开吧,省得日后狼狈收场。
瞿颂眯了眯眼感觉到了这明显的恶意,刚想要开口就听见周瑶仪啧了一声,很烦躁,“观心筛选出来一个新成员不容易,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行,"商承琢闭上了嘴,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真切笑意的笑,随手从桌上一堆散乱的文件中抽出厚厚一沓,看也不看,“啪"地一声甩在瞿颂身边的桌子上,动作十分不礼貌。
“这是项目核心的传感器融合算法框架,原始设计文档和一些早期测试数据。周瑶仪大概跟你提过两句,拿去看。”他语速极快,很不耐烦地样子,“七天。七天之内,搞懂它的设计思路、主要瓶颈、以及你个人认为最可行的三个优化方向,形成书面报告发送给观心主要负责人。”
他身体前倾,手肘支在膝盖上,带着嘲弄意味的眼睛再次望向了瞿颂,“主要负责人就是我。”
商承琢尾音微微上扬,毫不掩饰话语中的驱逐意味,“届时我们再讨论你是否有资格能够留在观心,如果你搞不懂或者你的报告让我觉得是在浪费我的时间一-″他顿了顿,清晰地吐出那个字,“那就,滚。”等那个字的尾音彻底落定,周瑶仪和一众人的目光全部投向了商承琢,他们不是没见过商承琢刁难想要进组的同学,但话说到让人如此难堪地下不来台却是第一次。
优越的外貌和温和的性格让瞿颂几乎没有和其他人起过争执,商承琢这种蛮横无理高高在上的态度让一股强烈的屈辱感混合着不服输的倔强猛地冲上头顶,烧得她耳根滚烫,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冲击耳膜的声音。活动室里的所有人开始替商承琢打圆场。
商承琢充耳不闻,“我提前说明,如果你是个三分钟热度,遇到点硬骨头就哭爹喊娘打退堂鼓的人,那么我告诉你,观心不是给你练手过家家的玩具,更不是给你简历增光添彩的垫脚石。没那个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趁早离开,别浪费大家时间。”
他语气刻薄,笃定瞿颂就是来蹭项目的混子。瞿颂想起来听过的关于眼前这个人的大量吐槽,寡恩薄义,刁钻刻薄,冷心冷面……
竞然没有一条是冤枉了他的!
她强迫自己压下对商承琢这种轻蔑态度的怒火,挺直背脊迎上他那双过分自我的眼睛。
“好。”
她听到自己竞然笑了一声,声音也出乎意料地平稳,甚至没有一因为愤怒而会有的颤抖。
“就七天,我要是做不到,不用你说,我自己滚蛋。”商承琢盯着她看了几秒,黑眸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飞快地掠过,快得让人抓不住,随即,他嘴角那抹讥诮的弧度似乎更深了一些,带着点类似“看你自讨苦吃"的恶劣笑意,欣然开口,“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