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匪夷所思,说出口的话却依然扎人心窝,“用这种下三滥的跟踪手段关心我,你心思可真够别致的,还有你叫什么,你不嫌丢人我还是嫌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皱眉又抬手不轻不重给了他一下,“不带妈字你说不了话了?”
“不然呢?!"商承琢瞪着瞿颂,有泪水滚落在脸颊,被他粗鲁地用手背报开,也或许是那点压在心底的恐慌终于冲破了羞耻的堤坝,他的声音拔高,“你不通过我好友!电话信息你都拉黑!我和你说不上话,除了工作我没有机会和你见一次面,我还能怎么办,以前只有我发那样的照片你才会理睬我!看着…”他话到嘴边猛地刹住,眼神闪烁了一下。
瞿颂忽略其中最无理取闹的那一句,敏锐地捕捉到了他那一瞬间的失语和闪烁的眼神。
她身体却微微前倾,逼近他,有些狐疑:“看着我这些天你一直在跟着我?”
商承琢别过脸,抿着唇,沉默不语,两人在楼角的阴影里无声对峙。瞿颂的目光刮过商承琢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紧抿的唇线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你……“他喉结再次艰难地滑动,声音低沉下去,孤注一掷地嘶哑,“你最近不要接陌生电话,不要随便答应别人见…”瞿颂眼神骤然一凝,但面上依旧八风不动,“没人给我发陌生信息,除了你。"她观察着商承琢的表情,试探着补充,“也没有陌生人约我见面…"”商承琢急促地喘息着,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他狠狠瞪着瞿颂,咬牙切齿,“随你怎么说!瞿颂,你别不识好歹!”
瞿颂最后一点耐心被耗尽,商承琢从来不会说谎,就算说不出理由的事情也不会去费心思去瞎编,他不说就是真的不会再轻易说了。面对棘手的难题时,瞿颂擅长运用"将不情愿之事欣然为之"的心心理策略说服自己行动,以此压制内心翻涌的厌烦与疲惫。这种方法尤其适用于那些虽不情愿却又不得不做的场合。
例如,尽管她对商承琢避之唯恐不及,但合作背后蕴藏的巨大商业利益前景让她不得不慎重考虑。
于是,她竭力在合作中寻找些许乐趣--比如刻意激怒、羞辱商承琢,看他被气得跳脚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这奇异地让她心情愉悦起来,连商承琢那原本令人头疼的难缠个性,似乎也变得有趣了一点。
此刻她觉得商承琢的反应好笑又滑稽,暗自在心里嘲笑了一会,主动给了他一个台阶下,没再提这一茬。
她安静地盯了商承琢一会,把对方看得浑身发毛,继续跟她眼瞪眼不是,扭头就走也不是。
又过了一会,瞿颂突兀地开口,“你跟我上楼。”话音落下,她甚至没给商承琢任何反应的时间便已利落地转身,兀自朝着电梯厅快步走去。
商承琢确实愣住了。
他站在原地,看着瞿颂的背影迅速远去,脑子里似乎被那句指令搅成了一团浆糊,嗡嗡作响。
她主动让他去她家?
这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不可思议。他下意识地想张嘴问为什么,但他又所有涌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
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最终,很挫败地挫败地低着头迈开了沉重的脚步。背影透着一股闷闷不乐,像被主人勒令跟在身后的大型犬,不情不愿,却又不得不跟上。
他沉默地保持着几步的距离,跟着瞿颂进了电梯,狭小的空间里只有电梯运行的轻微嗡鸣。
瞿颂目不斜视,仿佛他只是空气的一部分。到了门口,商承琢的脚步钉在了玄关处,仿佛门内是龙潭虎穴。他看着瞿颂熟稔地输入密码,滴的一声轻响后门开了,暖黄的灯光流泻出来。
瞿颂换了鞋,径自走向客厅,似乎完全没在意身后的人进不进来。商承琢挣扎了几秒,最终还是踏了进去,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响。
他站在玄关处,目光扫过这间熟悉又陌生的屋子,这个地方每一寸都带着瞿颂鲜活的个人印记,唯独没有他存在的痕迹。憋了一路的疑问,夹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失落和赌气,终于冲破了喉咙。开口时声音因为刻意压抑而显得格外生硬,甚至有些突兀:“为什么回来不住云玺公馆那边家?"他指的是当初他为了某种难以言说的心思特意买下并过户到瞿颂名下的一套顶层复式。瞿颂刚从书房的方向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文件袋。闻言,她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径直走到商承琢面前。啪。
文件袋被她毫不客气地拍在商承琢的胸口。力道不轻,撞得他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商承琢下意识地接住文件袋,厚实的质感略着手心,他低头看了一眼,又困惑地抬头看向瞿颂。
瞿颂微微仰着头,那双清冷的眸子直直地望进他眼底,一字一顿地:“那是房子不是家。”
商承琢愣愣地看她。
“家”这个字,从瞿颂嘴里吐出来,轻飘飘的,却精准地刺穿了商承琢心底某个连他自己都未曾真正审视过的角落。
云玺公馆再奢华,于瞿颂而言,也不过是他单方面强加的一个冰冷符号,一个价值连城的空壳。
而他真正想赋予的含义,似乎从未被接受,甚至从未被理解。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