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觉得荒诞。
他有些累。
“你要走吗?你去哪?”
男人声音寥落,“你先睡吧,我…需要消化一下这些东西。”她眼泪瞬间涌出来,印在钟煜身后的衬衫处。湿湿的,瞬间蔓延,将他烫得心痛。
就在赖香珺以为他会彻底掰开她的手离开时,钟煜却突然转身,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力道,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拥抱很重,其实他以前也这么抱过她。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像是要将她揉碎,又像是在确认她的存在。
她很想说钟煜,不要丢下我。
可当他的下巴重重地抵在她的发顶,呼吸粗重而压抑。她却只感到难过。
她此刻的恳求和他这么多年所经受的那些,毫无可比性。他本应在一个小家幸福成长,哪怕父母终究离心,却仍然有一地可栖。更无需故作浪荡,以此来让别有用心的人放下戒备。赖香珺能做的好像只有抱紧他,仿佛这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我不走…”钟煜安抚地摸摸她的一头卷发。“不会丢下你。”
钟煜果真没走,似乎是在楼下坐了一夜。
早上宁曼和李妈过来,才看到钟煜起身离开。“姑爷这是怎的了?"宁曼先端了碗银耳羹过来。赖香珺这几天都起的很早,以往都是十一点才准备饭菜,近期反倒是一大早就听见楼上有声响,cici蹿上跳下,宁曼于是知道赖香珺醒了。“是不是工作上忙,看着情绪不太好。”
李妈又将洗好的水果摆盘放到她面前,补充道。赖香珺低低应了声,好在两人似乎只是随口一说。在接下来的几天,钟煜都回家很晚。
却没留她一人。
夜半醒来,察觉到他躺在自己身边,赖香珺会轻轻凑过去。像是肢体记忆,钟煜将她拥在怀里。
可等第二天早上赖香珺醒来的时候,身侧已经没了人影。钟煜最近确实分身乏术
祝景山隔三差五过来找茬,钟煜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归不是合作那么简单。
有次和钟老爷子汇报工作,提到祝景山,钟年一反常态地没有赞成他的意见,反倒是夸起了这人,让他不要树敌。
钟煜窝一肚子火。
没几天就看到赖家出事的消息。
并不是赖宏硕担忧的基金会问题,而是关于交叉违约的新闻。公司在短短几年内,上上下下几乎对赖芷瑜作为接班人的结果无一异议。而她利用接班人权限,安排集团为一笔境外私募债提供担保,该债务由她控制的离岸公司秘密持有。
集团多年前开发楼盘使用不合理建材的丑闻突然被拎出来,与此同时股价暴跌。是日,赖芷瑜安排的债务违约也启动担保追偿。就连手底下盈利最强的物业公司,也突然叛逃引发其他子公司效仿。就像多米诺骨牌,一层一层,数个危机同时爆发,赖宏硕突然联系不上赖芷瑜,焦头烂额便只能来找钟煜。
“阿煜,你帮帮忙,"男人不复以往的儒雅,接连打击之下,蝇营狗苟的丑态毕露,“赖氏需要挺过这关…
看着钟煜没接茬,他又搬出挡箭牌,“你知道的,小珺现在怀了孩子,我…“你不配提她。”
钟煜猛地开口,直直地望向他眼睛,上前对峙。“打自己怀有身孕的女儿,你这父亲,可真是…“阿煜,那是个误会,我…
钟煜步步紧逼,“好,那是个误会,那纪芮澜呢?”“这…"赖宏硕一脸心痛,“是小珺告诉的你?”钟煜不欲多言,“你不配叫她的名字。”
赖宏硕心死如灰,知道钟煜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帮他了。“我的女儿,我为什么不能叫?“他依旧维持着自己的那份底气,强撑体面,“钟煜,你只是我为她挑选的丈夫而已,当时她坚决不嫁,不还是我好言相劝?不然你觉得,她会在你我之间选择谁?”钟煜起身,身影高大而具有压迫感,一字一句:“你以为我会在乎她选谁?”
“选择像个商品一样将她待价而沽的你吗?”“赖宏硕,你给她的少得可怜,现在还想要凭借她全身而退?”钟煜简直气极,气到他只要一想到赖香珺在她自己父亲这里受过的种种,都会忍不住悉数奉还。
他是做不到救他水火,他甚至想落井下石。“你凭什么觉得,作为你昔日竞争对手的钟家会拉你一把?我倒要睁大眼睛看看,你心心念念要留给赖泽的赖氏,还怎么保得住!”赖宏硕听到赖泽名字,猛的一惊,那是他多年前的私生子,为掩人耳目,一直在弟弟赖君昊那里养着。
“钟煜,你这样会让小珺为难的…"”
“你不配当她的父亲!”
钟煜话音刚落,赖宏硕还没从这些冲击反应过来,就听见门口的脚步声传来。
“他当然不配当小珺的父亲。”
祝景山大踏步走来,眉目间神采奕奕,与此时灰败的赖宏硕形成鲜明对比。钟煜一阵头大,这尊大佛怎么又来了?
昔日兄弟变情敌,再变仇敌,如今见面,身份地位早已千差万别,却为了同一个人,几乎快要大打出手。
赖宏硕喃喃:“是你?”
“是我。“祝景山一脸淡定,“你现在虽然丑闻缠身,看个新闻的时间总还是有的吧?”
“你我之间的旧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