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把你抢过来,守着你,哪怕,晚一点再成功。”
赖香珺从乡水峰回来的这晚,一直缩在钟煜怀里睡觉,他稍微动弹一点她就惊醒,然后可怜巴巴地叫他名字,如此反复。直到后半夜,怀里的温度骤升,钟煜再尝试叫她,全无回应。整栋溪山墅的灯又倏地亮起,家庭医生被连夜叫来,看到钟煜周身的低气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夫人发烧了,应是白天本就受惊过度,山里气温又低.…”“只是…“医生有些犯难,“孕妇的话,目前这个温度还是先考虑物理降温比较好。”
钟煜将毛巾浸了冷水,敷在赖香珺前额。
她睡得很不安稳,蹙着眉,平日素净着极漂亮的小脸也皱巴巴拧在一起。钟煜用指腹极轻地蹭了蹭她滚烫的脸颊,轻声叫她,没应,过了会儿,却只是哭。
他没见过她哭成这个样子,仅有的几次印象,第一次因为误会他有女人被气哭,那时候仍旧雄赳赳气昂昂的。第二次是她和同事聚餐,当时以为她无端受了委屈哭,后来才知道是因为段策。
再多几次,钟煜都是在床上看到她哭。
哭着要,又哭着不要。
可现在她的泪水却和前几次都不太一样,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怎么哄都哄不好。
眼泪泅湿枕头,钟煜拿来新的给她换上,顺势将她抱在怀里,她每每再流泪,他都即刻用毛巾轻轻擦干。
钟煜此刻简直想把纪淮千刀万剐!
恒温的家里,他急得直冒汗。眼看这样不行,钟煜试图叫她,他一遍遍喊她名字,问她为什么这么委屈。
赖香珺不答,只是泪像无穷无尽似的。
一会儿叫“妈妈”,一会儿又叫“姐姐”。“我们小苔想妈妈了吗?“他心也跟着她抽疼,全然忘记自己也是个幼年失母的人,“不哭了好不好,妈妈看到你哭这么委屈,在天上急得团团转。”她的温度不降反升,钟煜又慢慢脱了她的睡裙,用温水轻轻擦拭全身。赖香珺嘴里还是念念有词,他凑近去听。
“爸爸…"、“我…"、“没有爸爸.…”“钟煜…″她鸣呜哭的委屈,又和他说“对不起”。如此断断续续的,怎么都连不成一句话。
钟煜不解,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拿起手机,打了通电话。响了会儿才接。
“我再问一遍,你对她说了什么?“对方没说话,钟煜耐心告罄,“我私以为,你应该不想再被我打残一只胳膊。”
纪淮这才不在意地笑笑,“我还以为,你会直接说你弄死我呢。”钟煜回头看了眼在床上的小小一只,冷笑道:“你以为我不敢吗??”对面“啧"了一声,倒是摆上了好哥哥的架势,“你怎么总是这样的性格,小时候没长记性吗,你每次动怒,爸爸只会关心我有没有被欺负。”“我对赖香珺说了什么她没告诉你吗?"纪淮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右侧胳膊已经没了知觉,他却咬着牙,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怎么,你把她当软肋,人家压根不信任你吗?"他欲盖弥彰,“我可是告诉她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哦。”
钟煜眼中怒火燃烧,左手拳头紧握,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你真该去死,纪淮。”
“你以为我怕死吗?"纪淮心如死灰,“弟弟,我从来不怕啊,我早就被纪芮澜逼疯了,你们所有人都该一起下地狱!”“钟煜,生在这个家里,你真以为你能获得真爱吗?别做梦了。”赖香珺在天刚刚亮的时候终于退烧。
一夜高烧,烧得她几乎气色全无。
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被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她看向身边眼下带着明显青黑的钟煜,“你帮我换的吗?”钟煜"嗯"了声,递给她一杯热水。
赖香珺没接,她坐起来,四肢软软的,提不起力气,却小心翼翼地伸向依旧平坦的腹部,“我…她…”
钟煜一时心疼,“孩子没事。”
很小的月份,钟煜昨晚为她擦拭时,看不出半点迹象,但他突然就有些后悔。
她瘪了瘪嘴,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伸手,环抱向钟煜,“抱.…”他一时愣怔,将水杯抬高,接住这个她突如其来的拥抱。用过饭后,两人又窝在二楼,钟煜昨晚几乎没怎么睡觉,此刻抱着她,倒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样子。
“纪淮和你说了什么?"在床上,钟煜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她后背。赖香珺换了个姿势又往里钻了点儿,用力去嗅他身上好闻的味道,仿佛这样就能汲取勇气。
“说..."她声音闷在他怀里,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钟煜,你把…妈妈留给你的股份都转给我了吗?”
“他就告诉你这个?”
“你先回答我嘛。”
“嗯。”
“会不会不太好?“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其实没什么财产,一开始她以为嫁出去的女儿就是这样的,要是能留多一点给赖芷瑜,那她完全愿意。“为什么不好?"钟煜想过以赖香珺的性格,一定会拒绝,所以一开始没打算告诉她,“她给她儿媳妇,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赖香珺被他混不吝的语气逗乐,但很快又被纪淮那些阴魂不散的话压了下去。问他:“钟煜,妈妈.…嗯,我是说你的妈妈,在你记忆里是什么样子的?'男人先忽的笑了,摸了摸她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