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却被贺兰翊拦住,而后燕王上前来拉开元朝露。风劈开了殿门,冷雨从外斜斜打进来,落在元朝露的身上,当两方僵持不下时,她抬手搭在额角上挡住外面飘来的雨,可忽然间,耳畔两个男人的说话声全然听不见了。
因她看到了殿外,通往寺庙的那小路的尽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队仪仗,数人簇拥着一道身影。
当仲长君将雨伞边缘缓缓撑起,年轻的君王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之中。元朝露浑身一震。
天子俊美如玉,面庞混着水汽,眉梢被水珠打湿晕染开来,一身白衣似雪,即便此刻树木婆娑,天地间暴雨昏暗,也掩不住天人之姿,谪仙一般。他双目若覆着寒霜般,落在殿内两个男人的身上。元朝露忘记了动作,恍然回神,他已经撑着伞,走到了殿外。“臣妾见过陛下。“元朝露上前,被他擦身而过。他步履从容,未曾停下,到殿中贺兰翊与燕王面前,唇角扯出一丝笑意,道:“怎么了这是?”
天子骤然造访的一幕,显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贺兰翊拱手行礼,“禀陛下,臣于禅虚寺下山途中,偶遇暴雨,于这间寺庙暂避雨,刚好见皇后娘娘在此。”
燕王也拱手道:“见过皇兄。”
“原是如此,那二位快快平身。“话音甚至算得上平和。燕王松一口气,可就是下一刻,天子抬起手,抽出了燕王腰间那一把佩剑,明如秋水的刀身,带着凌冽的寒光,映过殿内人的眉眼。燕王眼皮直跳,看着那把长剑指在了自己面前,只觉冷汗清晰从后背滑下。“闹了好一出大戏,到朕的面前啊。”
接着那把剑落在了贺兰翊的肩膀上,剑光映亮了青年半张脸,在他的肩侧来回反复,仿佛随时都会挑开他的肩颈。
贺兰翊在凛冽的剑光中抬起眼,入目只能看到他带着扳指的手,“陛下。从与这一位帝王共事,贺兰翊已深谙天子心性,此刻寒刃加肩,绝非一时兴起的无心之举,便是当真动了…
萧濯话戛然而止,因他垂下眸,看着她的皇后上前来,牵住了他的手。她烟眉半蹙,眼波盈盈,对他无声的张口。她唤他:“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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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暴雨来得毫无预兆,来得汹汹,顷刻天地间便大雨打得模糊,一切都看不清。
禅房之中,静悄悄的,窗门闭合,只听得雨水噼啪之声。元朝露跟随皇帝步入禅房,将殿门关上,背抵靠上了门,抬起头,就看萧濯回眸道:“关门做甚?”
他话音冷淡至极,丝毫不顾忌情面。
元朝露一愣,走上前去,“陛下?”
她心慌得厉害,思来想去,总觉刚刚和那二人纠缠的画面实在太容易生出误会,必然叫面前人多想。
萧濯挑眉道:“皇后在禅虚寺中的日子,可曾有悔过之心?”“自然是有的,白日思过,夜里也在思过,"她慢慢到他身边,探入他袖下,握住他冰冷的手,柔声道,“陛下今日来,是探望臣妾的吗?臣妾在禅虚寺过得不好,每一日都辗转反侧,思念着……“夫君。“自然不是来探望你的。"他打断道。
萧濯接着道:“五日后,是太后的寿辰,你即便是戴罪之身,作为皇后,也得出席,不叫外人看出异样。”
元朝露下意识以为听错了,午后这么大的雨,他从宫中来禅虚寺,要说的便是这一句话?
她与萧濯看不出一丝情绪的双眸对视,耳畔响起仲长君的话语:“娘娘,将行囊收拾一二,回宫的轿撵就在山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