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元朝露愣了愣道:“有劳仲公来一趟,但本宫的膳药,已经由太医署定下…仲长君道:“陛下早晨过问过太医署一番,是知晓娘娘今日未曾用药,才特命奴婢送来这一碗。”
他将汤药小心翼翼送到元朝露面前,“陛下特意叮嘱,怕娘娘忘记喝药,这药娘娘喝了,奴婢才能回去复命。”
元朝露望着那一碗褐色的汤汁,蹙了蹙眉,抬起送入口中,放下碗后,眉心拧做一团。
仲长君来接过瓷碗,“多谢娘娘,那奴婢就回去复命了,娘娘保重凤体。”“等等一一”
元朝露从案几后起身,“陛下午后在昭阳殿后苑,与几位臣子在练习骑射?本宫午后无事,正好去见见陛下。”
仲长君目光一亮:“那再好不过,奴婢陪您。”秋风渐起,宫道所栽种的枫树叶染红,经秋风一吹,如红云翻涌,响起一阵飒飒之声。
昭阳殿乃举行典礼、朝会等诸多场合的殿宇,午后天子与臣子议事完,便会在昭阳殿后有一座草场练习骑射。
元朝露踏入昭阳殿前厅时,华丽大殿空旷无一人。仲长君道:“娘娘您身子重,在这里等候着,奴婢去唤陛下。”元朝露道不用,与仲长君向前,却见远处帘幕阴影中,有身影晃动。不久,一道身影从帘幕后迈出。
率先走出的是一年轻男子,身影挺拔,盔甲未卸,正与身后的下属交谈,其人恭敬听候着,抬起头朝元朝露看来,露出一张令元朝露熟悉的面庞。那人神色一定,忙侧首对身边男子道了一句话。接着,为首那人看了过来。
贺兰家小姐贺兰贞生得艳丽娇美,其兄长贺兰翊,亦然是容色出众,英美不凡,又因是武将,身形高大,往那里一站,便给人压迫感十足。四目相对的一瞬,元朝露自喉咙到胸膛仿佛灌进了冷气,全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贺兰翊怎会在此?
他不是应当戍守在边关吗?
过往数年被困在贺兰家时、这个人如何一次次将逃脱的她捉回来、将她当作掌心中的蝼蚁对待戏弄的回忆,以一种喧嚣方式涌上来。那道身影越来越近,脚步声清脆敲打在她心尖之上。“娘娘,娘娘?"身侧仲长君开口,元朝露猛地回过神来。男子已在她不到一丈远的地方停下,取下头顶盔甲,后退一步,躬身、下跪、行礼,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末将贺兰翊,入洛觐见,参见皇后娘娘一一”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回荡在大殿之中。
元朝露喉咙被扼住一般,一个字节也发不出来,仿佛陷入了一场窒息的梦魇。
殿内久久没有声音响起,空气仿佛凝固。
皇后娘娘静立原地,始终未曾叫贺兰将军起身,时间久了,仲长君察觉道异样,再一次唤道,“娘娘?”
元朝露唇角微扬,带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清亮的声音响起:“原来是贺兰将军,快请起吧。”
她虚抬手,广袖垂落,“将军为陛下清扫外庭,镇守边疆,立下赫赫之功,本宫早有所耳闻,今日终于得见。”
贺兰翊缓缓起身,甲胄轻响,唇角噙笑,眼眸却沉若深渊,直直望来,“娘娘谬赞,末将不过尽本分。”
“只可惜未将未曾赶得及恭贺陛下与娘娘新婚,实在遗憾。”那目光毫不避讳看向元朝露,“不知……未将此前送给娘娘的礼物,娘娘可还喜欢?”
“是哪一件?"元朝露眉梢轻蹙,似在思忖,很快舒展开来,“本宫记性不好,仲公你可有印象?”
未曾待仲长君开口,元朝露笑道:“将军有心了,陛下正等着本宫,此刻不方便与将军多言,本宫身子重,仲长君,你扶着本宫些。”她一只手搭上仲长君的手臂,另一手轻轻放在身前,如此动作,自然引得贺兰翊目光投向她的小腹。
他让开一步,微微倾身,嗓音压得极低:“臣恭送皇后娘娘。”与之擦身而过时,元朝露侧眸,正对上贺兰翊直勾勾的目光,那眼神灼热而露骨,如她在贺兰家时一样。
觊觎、玩味、毫不掩饰,甚至更甚从前。
绕过了帷幕,进入了昭阳殿后苑,迎面秋风吹来,元朝露终是挣脱了梦魇一般,颤着声音问道:“仲公,贺兰将军怎么会在此?”仲长君温言细语道:“年初大祈对边陲的战役大获全胜,战事结束,贺兰将军本当亲自入洛阳汇报,因为诸多事耽误,如今快入冬了,边关敌兵未曾有异动,贺兰将军自然当入京。”
“只是未曾料到将军脚程如此快,比预期早了足足几日。”元朝露敛下神色,喃喃道:“原来是这样。”贺兰翊的出现,就如同横生出枝节,一下扰乱了元朝露心情,她不得不强迫冷静下来,先想想接下来要如何做。
仲长君道:“奴婢去禀告陛下,娘娘来了?”元朝露抬头,见远处的林苑中,天子正在与人一同比试射箭天子,忽抬手道:“陛下身边有诸臣作陪,本宫去也说不上什么话。你告诉他,就说,皇后特地来看了他一眼,也有好好尊听医嘱,将他送来保胎药都喝下。”仲长君道:“娘娘来都来了,不若等等。”元朝露抬手扶着额头,“太阳太热了,本宫有些头晕。”仲长君忙上前来搀扶,“那娘娘赶紧回去歇息,奴婢这就去叫人备凤撵。”她道了一声好,正巧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