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郡王与他一同往外。
众人听闻说有野兽钻入附近的帐篷,燕王需要一一排查,确保不会出事,也配合搜查。原本已熄灭灯烛的帐篷,又依次亮起烛火来。一路向前,萧洛之抬起头,见元朝露的帐篷越来越近,那里却未曾亮起烛光来。
此刻帐篷外的动静,自然传入了元朝露耳中。她伏在案几之上,面颊感受到案几传来的冰凉之感,鼻尖却紧挨着的香炉。香炉里香料正旺,热浪一烘,香气馥郁飘出来,顺着她的呼吸钻入肺腑,熏得她浑身发软,只觉心田汩汩流出暖流。热意从小腹流向四方,她指尖不自觉地蜷缩,却听身后人喟叹了一声。她合上手,却被他强势地一根根掰开,直到手掌完全张开,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陛下…“她声音细若蚊呐,眼尾泛起薄红,长睫如蝶翼轻颤。萧濯另一只手抚上她纤细的后颈,微凉的触感传来,与那滚烫的香气是一冷一热两个极端,使得她在案几之上一下仰起头来。“二小姐如此不愿为朕分忧解难?”
元朝露摇了摇头,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从耳根到脖颈都泛起一层薄汗,“是外面有人在查,陛下得快一些。”
“既然是国事,不可操之过急,还望二小姐多多担待。”何为作茧自缚,元朝露算是意识到了。
她虎口发酸,同时莫名的小腹胀感袭来,令她合拢了腿间。萧濯显然也察觉了她的异样,修长的手指抚过她耳后,带着薄茧的指腹,却叫她耳后发软。
她回过头去,对上他那一双漆黑凤目透过汗珠注视来,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与周身清冷月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元朝露一下握紧了掌心,下一刻见萧濯仰起头,喉结上下地滚动。外面的脚步声近了,有年轻男子的声音在外响起:“孤奉命检阅营帐,元二小姐,刚刚有大人道看见野兽进了附近帐篷,为保证诸位大人和夫人的安危,需要逐一检查帐篷,还望二小姐配合一二。”元朝露扬起声道:“没有……”
这一声实在娇弱无力,元朝露只得撑起身子道:“燕王殿下放心,未曾有猛兽进来。”
可她说完,就惊觉角落处金猊还趴在那里。莫非是金猊刚刚进来,惊扰了外人?
元朝露急急抽手,反倒是被他大掌完全包裹住去安抚他,每一次他的吐息,都洒在她的后颈。
那温热的气息像是有生命一般,顺着她纤细的颈线游走,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抖。
她耳尖染上绯色,想要躲闪,却被他手扣住腰肢,按在狭窄的矮几上,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她后背便靠着他的胸膛,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在这静谧的帐中格外清晰。
燕王道:“事关重大,兽类狡猾,可能此刻躲在某处,指不定会在夜里攻击人,还请元二小姐出帐篷来,也叫孤搜查完,大家都能心安。”帐篷内,元朝露终是从萧濯掌中抽回手。
尚未平定下呼吸,就见金猊从瞌睡之中醒来,发出一阵低低的嘶吼声。“元二小姐?"帐篷外燕王话音骤然响起,“那野兽在你帐篷之中,你要不要紧!”
“燕王殿下,无事!"元朝露急切起身,垂眸瞥见自己凌乱的裙摆,掌心触到一片湿意,眼中顿时涌上羞恼,又不敢将视线落在他身上。萧濯眸色暗沉,嗓音沙哑:“你去换身衣裙,我让金猊出去便可。”元朝露慌忙起身,动作时带动案几之上的香炉掉落,“眶当”一声,香灰洒了一地,无暇去收拾,只快步绕到屏风后换衣裙。帐篷内的动乱声早就传到帐篷外,萧洛之眉梢紧促,双目紧盯着帐篷,原本只是借机来试探一番,她若执意不见,他自然也不会硬闯,没想到,那帐篷中有猛兽叫声传来。
又听一声野兽的低吼声,燕王吩咐身后众侍卫举起长矛。萧洛之接过火把,撩开帘子入内。
刹那间,跃动的火光驱散帐内昏暗,将那一道挺拔的身影照得分明。萧洛之被光刺眼,眯了眯眼,终于在缭绕未散的熏香中看清了人。立在那里的男人,正是清冷矜贵的天子,他手指从容地系着腰间玉带,缓缓抬起头来。
“查什么野兽?"萧濯眸光冷冽,“朕在这里。”帐篷内外的空气,一时间凝滞住了。
“陛、陛下……”
安乐郡王惊愕之下,慌忙跪伏在地。这一声惊呼如石块投入湖面,霎时间侍卫们跪倒一片。
火把的光影在众人低垂的头顶上摇曳,天子衣袍的衣角逐渐从内走出。萧洛之僵立在帐门处,目光死死盯着那道落地屏风。屏风后转出一道窈窕身影,她鬓云散乱,珠钗凌乱,唇瓣上还带着暖昧的红痕,脸颊上是未褪的潮红。
四目相对的一瞬,她惊惶地垂下脸,这副才被人欺负过的模样已然说明一切。
萧洛之回过头来看向面前人,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皇兄?”不只是他,帐篷外众人亦然未曾料到会撞见这一幕。天子竟与元家二小姐深夜独处帐中。
清冷自持的九五之尊,登基数载,后宫空悬,朝野皆传天子不近女色。谁曾想狩猎之夜,竟会与一臣女深夜独处私会。更遑论此女还是天子重臣、尚书左仆射大人的未婚妻,燕王殿下苦追不得的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