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47章
帐外人来人往都是人,他是如何前来的?
元朝露道:“怎会?只是等会太医署的女官齐羽要为我来施针,若是遇见陛下,怕是不好。”
萧濯单手支颐,道:“傍晚她来为朕还有太后请脉,太后凤体不佳,留她在山上宫中侍奉,你梦魇一事,朕也从她口中知晓。朕此前帮你施过一次针。”他说着将一雕花银盒置于案上,打开,里面摆放整齐的银针。元朝露对此毫无印象,目光疑惑看向他。
萧濯道:“便是在禅虚寺,你强吻朕前一夜。”元朝露轻愣,眸光不由闪烁。
萧濯道:“想起来了?”
萧濯起身行至鎏金香炉旁,自袖中取出一方精巧的香盒,优雅地往其中添加香料。甜腻的香气顿时弥散开来,元朝露眉心微蹙,这香气与天子素日清冷的气质实在格格不入。
帐内沐浴水汽未散,与这香气织成一张无形的网。雾气氤氲中,他回眸望来。
元朝露上前一步,道:“那陛下今夜前来,是为臣女梦魇之事?敢问陛下,施针的法子可否教臣女一二?”
不可否认,禅虚寺那夜,她的梦魇之症来势汹汹,却感觉有针扎滚过一般,此后痛楚便渐渐缓解。自那次纾解之后,一直未曾有梦魇,直到了昨夜方才复发,且未曾如往常一般痛苦。
元朝露道:"陛下教授我这针法,之后我便也可以自己来解梦魇。”萧濯道:“你确定要学?”
元朝露轻轻点了点头,萧濯目光平和:“那便将你的衣袍解开,朕亲自为你教学。”
元朝露顿时愣住,垂在身侧的十指攥着裙摆,耳尖倏地染上薄红。萧濯走到案几旁,随即指尖推开宣纸,执笔蘸墨,开始作画。画上勾勒的是人体的穴位图,他笔尖轻转,在纸上点出几处穴位标记,一边道:“你的梦魇里,都见到了什么?”
元朝露走到他身边,只安静看着画卷上内容,半响不语。天子看了她一眼,也未曾再追问。
“此处,这里,还有这里……皆是要注意的穴位。”这画卷上的穴位图,许多都落在人的胸部,上一次莫非天子便是这般在她身前施针的?
她咬紧了唇瓣,心头腾起一丝恼意,正此时,身侧传来一声压抑的轻咳。元朝露道:“陛下可是生病了?”
萧濯将狼毫笔搁在笔山上,道:“那一日你在猎林中走失,暴雨不止,为寻你在雨中耽搁久了些。次日便觉头疼,未曾在意,今夜方才知是感染了风寒。他抬起手臂,“不止如此,手腕也在那夜受了伤。”元朝露道:“陛下糊弄臣女,又是风寒又是手腕受伤,我看陛下身子极好,分明不像有大碍的样子。”
“朕为何要故意糊弄你?"他说得坦然,“表妹前日由太医诊断,不也是发热了吗?”
元朝露的话就停在唇边,对上那一双懒倦的凤眸。“我想博取表妹的怜惜,那也得有用才行,那表妹…”昏黄烛火投落在他的眼眸之中,他一步一步靠近,逼得元朝露背抵靠上案几,无路可退了,他方道:“表妹会怜惜朕吗?”会吗……
他漆黑的目光逼视着她,指尖勾缠上来,握住她的手腕骨,指腹若有似无地摩挲着那处细腻的肌肤,白日在山洞之中,那股熟悉的暖昧之感又萦绕上来。元朝露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直到“噼啪”雨滴落在帐篷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下拉回了元朝露的思绪。
外面下了雨,不过片刻,雨势就好似大了起来。元朝露耳畔边都是雨声,回避视线,道:“陛下该回去了。”天子清和的声音在帐篷内响起,“回山上宫殿,还有一段路,雨下得大。”“那陛下今日便在草坡上的那主帐中歇息。”“先前手下已经将主帐收起,再叫宫人卫折腾,实在大费周章。”元朝露心道,天子当真体恤手下,不劳烦他们,那便来麻烦她是吗?他在她的床榻之上坐下,一身雪白织金华袍,气度高雅清冷。可也是这一位年轻的君王,午后将她压在石壁之上,做着那样似是而非满含勾引的动作。天子的眸光落在床头,元朝露顺着他目光看去,见他望着那一枚她沐浴时歇下的哨骨,快步上前去,一下将哨骨握住,也握住了他的手。蜡烛快要燃尽,晦暗的光沉沉压下来,他的面容被光影切割,元朝露错开那灼热的视线,将哨骨从他手中扯出,却被他指尖勾住。“表妹当真要赶朕走吗?”
元朝露将哨骨扯出塞入袖摆,就听面前人轻轻叹了一声,"“好疼。”“午后陪表妹打猎,忍着手腕隐隐作疼陪同,此刻更是头疼欲裂,"他手抵住太阳穴,“表妹却还要狠下心来将朕赶走。”他目光含着哀愁幽怨,面容苍白,本就是如玉山般的美人,眼尾微微上挑后,显得尤为勾人。
元朝露实在受不了那样的目光,颤抖地垂下眼眸,便被他握住她的手腕,“当真要赶朕走吗?”
她已经立在床榻边沿,双手撑在他肩膀之上,俯看着他的面容,他羽睫轻颤着,低柔的声音萦绕耳畔:“如此将朕赶走,朕必然要淋雨,病得只怕更加地重。”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手抵着唇瓣。
元朝露只觉那目光如钩子一样勾着自己,撩拨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令她如同感受着极刑。
鼻尖是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