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出去玩儿。”
慕辞危指尖勾了勾姜照月的手,柔笑道:“嗯。”
洛京城外,小溪山。
此时正是草长莺飞之际,天气舒朗,惠风和畅。嫩草抽条,小溪潺潺。
姜照月松开拉住慕辞危的手,一袭粉嫩的襦裙欢快地跑向草地边的小溪。她掬起一捧水,轻轻拍在脸上,清冽之感油然而生。
姜照月回头大喊:“慕辞危——你快过来!”
慕辞危听声辩位,循着姜照月的位置缓缓走来:“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姜照月把他拉下来坐下:“之前在红绡帐的时候,我不是说过吗?”
“我一定能让你看见颜色。”
慕辞危眉眼弯弯,不在意地低声笑了笑:“我是天盲,一生下来就看不见。所以,你不用太在意。”
姜照月不管,她拉着他的手,伸进溪流之中,轻声问道:“慕辞危,你什么感觉?”
流水划过肌肤,凉凉的,舒缓的。慕辞危轻笑:“冰冰凉凉的,柔和的。”
姜照月杏眼弯弯:“这就是水蓝色。”
慕辞危抿唇一笑。原来,水就是蓝色。
姜照月捞出他的手,用襦裙擦净他指尖的水渍:“好了,你躺下吧。”
躺下?慕辞危不理解,但还是照做。背后是一大片的嫩草。
姜照月侧躺下,一只手撑着脑袋,笑嘻嘻地看着他清俊的侧脸:“什么感觉?”
柔柔的,像是在挠他的脊背,还混有雨后泥土的清香。慕辞危:“柔乱的,有一股湿湿的泥味。”
姜照月轻笑:“好了,你现在知道草绿色了。”
慕辞危好似起了兴趣,温和一笑:“还有什么颜色?”
姜照月垂首靠近他的耳边,向他轻轻地吹着风:“这是无色。”
伴着栀子香的清风,原来是没有颜色的。
慕辞危躺在草地上,细细回想刚才“看”见的颜色。一脸舒适,笑眼弯弯。
他的玩具,当真是很有趣。
姜照月俯身望着慕辞危的盲眼问道:“你还想知道什么颜色呀?”
头上一片阴影,是姜照月的。慕辞危想了想,轻问:“你今日穿的是什么颜色?”
姜照月低头看了眼自己粉嫩的襦裙:“是粉色的。”
慕辞危疑惑:“粉色是什么颜色?”
闻言,她咽了咽口水。稳住,姜照月,不要慌!这可是攻略病娇的大好时机!
姜照月垂首轻轻啄了一下他的侧脸,脸红烫嘴道:“你、你现在感受到的,就是粉色。”
慕辞危羽睫轻颤,感受着侧脸的柔软,心跳“砰砰砰”“砰砰砰”,跳得快要炸裂。和糯米糕一个感觉,跟吃了蜜一样,原来这就是粉色。
“啊,这样啊。”慕辞危唇角一勾,淡淡道,“那我喜欢粉色。”
救老命啊啊啊——!要不要这么会。
姜照月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仗着慕辞危看不见,在占他便宜。
可慕辞危一直说喜欢糯米糕,喜欢粉色,喜欢她。他知道喜欢也是分区别的吗?
看慕辞危新婚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估计也不懂什么才是对爱人的喜欢吧。
姜照月试探问道:“慕辞危,你喜欢杀人吗?”
慕辞危:“喜欢。”
……果然。
姜照月:“慕辞危,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你喜欢的标准是什么?”
“‘喜欢’就是觉得有趣。”慕辞危轻轻闭着眼,像是在思索,随后温和一笑,“只要是我的东西,我都喜欢。”
所以,他小时候仅仅是因为乌巳灵是他阿妈,才说“喜欢”的吗?毕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阿妈”也像是他生来就有的东西。
姜照月觉得有必要刺激他一下:“那你喜欢你阿妈吗?”
此话一出,慕辞危弯弯的嘴角竟渐渐冻住,虽面无表情,但肉眼可见得冷了下来。
他毫无征兆地伸出手,轻轻捏住姜照月的后颈,指尖轻点,温和一笑:“姜二小姐是怎么知道我‘阿妈’这个称呼的?”
中原人,可很少用这“阿妈”称呼自己的母亲。
姜照月脖颈微凉,似察觉到了杀意。心情好时叫我“岁岁”,心情差时叫我“姜二小姐”,慕辞危,可真有你的。
“呃……”姜照月额间汗涔涔,她编扯道,“你昨晚说的梦话,我听见了。”
梦话是吗……?他已经很久没做梦了。姜二小姐在撒谎,可是她很有趣,他现在还不想杀她。
似在衡量这个玩具的份量,不一会儿,慕辞危温笑道:“阿妈啊……曾经自然是喜欢的。”
不过那种喜欢,好像和对姜照月的喜欢不同,可能是阿妈没有她来得有趣。
姜照月被慕辞危捏着脖颈,心底哇凉哇凉的。
“喜欢”确实分曾经、往后。
慕辞危的喜欢,可以随意给,随意收。
即便他现在说喜欢她,也保不齐以后会杀她。姜照月竟生出了哀默之感。
病娇,难道真的没有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