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噼里啪啦的鼓掌声。姜昭翎停住掀帘的动作,复又坐回去。
红盖头下,她淡淡一笑。她就知道,沉舟是不会让她失望的。
慕沉舟几个跨步来到喜轿前,冲她俯身道歉,轻声道:“抱歉,翎儿,我来晚了。”
话毕,他将脚伸出,轻轻踹了踹喜帘,又俯身进去将姜昭翎抱出喜轿。
强劲而有力的手掌覆盖在她的细腰上,即便隔着一层嫁衣,姜昭翎都能感觉到一丝痒意。脸上莫名起了霞云。
她透过盖头的缝隙,朝慕沉舟望去,从他紧绷的喉结微微颤动中,能看出他的紧张。可他欣喜的模样也道出了她的欣喜。
平日守成持重、阴云不散的他,竟罕见地露出笑意:“大伙儿都进去喝喜酒啊——!”
“谢谢慕公子!”百姓们纷纷附和,随着慕沉舟涌进慕府。
可赶着进府喝喜酒的街头百姓却没想到,里面站着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慕辞危。
“啊——!见鬼了!”冲在最前面的那名男子是不远处一家豆腐铺的老板,人称“豆腐西施”。
豆腐西施乍眼一看,怎么已经死了的慕二公子突然“活”过来了?于是他惊呼一声就往后跑。
此时的慕辞危也像模像样地套了件喜服,虽然不及慕沉舟的华丽,也不及慕沉舟的合身,但好歹也是一件喜服。
慕辞危闭着眼,听着豆腐西施的惨叫声,他竟闷声低笑,随后歪头“看”向姜照月,像是在说:你瞧,没人喜欢我,你该讨厌我才是。
姜照月同样穿了件不大合身的喜服,与他站在一起。看见慕辞危因为有人被吓跑了而朝她核善地笑,姜照月当真觉得慕辞危的脑回路很清奇,不愧是病娇,恶趣味这么低俗。
但姜照月不能无视他的反应,为了以后的攻略之路顺利进行,她得对他释放善意。于是她关切地问道:“辞危,你怎么了?是脸笑僵了吗?”
慕辞危笑着的脸突然顿住,他没想到姜照月会这么说。这下,脸是真的僵了。
少女的轻声很好听,好想掐断她的脖颈。
慕擎苍对慕辞危的突然到来,非常不喜。不是说已经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
慕擎苍一把拉住急急忙忙赶过来的慕夫人道:“绾棠,这是怎么一回事?慕辞危他怎么……”
慕夫人拐了他一肘子,轻声道:“晚些时候再同你说。”
说罢,慕夫人便笑容满面地扯着手绢到门口,安抚惊慌失措的百姓。
慕夫人柔声道:“诸位,诸位,听我一言。”
见有人出来主持场面,不知情的百姓也就纷纷安静下来,等着她解释。
慕夫人和善地笑道:“诸位都理解错了,二公子啊没有死!”
“什么?没有死?”
慕夫人清清嗓子,解释道:“诸位也都知道,前些日子,我们家沉舟北上剿匪。辞危呢不放心,就跟着一同去了。”
“那歹人当真是凶悍,辞危也因此身受重伤,但这孩子他皮糙肉厚,没几天就恢复好了。”
吓得不轻的豆腐西施疑惑道:“城东那棺材铺老板都说了,慕家在他那儿给慕二公子订了副棺材。”
“若人没死,你们备什么棺材?”
群中百姓纷纷附和:“说的也是。”
“人没死还订棺材,这不诚心诅咒嘛。”
慕夫人面上无一丝慌乱,有条不紊道:“诸位有所不知。我们慕家此举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大伙儿想想,他哥俩北上剿匪,与匪徒也算是结了仇。那帮匪徒凶恶,若是漏网之鱼知晓我孩儿病重,岂不是轻易就寻上门来打击报复?”
百姓们点头:“嗯,说的也是。”
慕夫人见情势好转,再加一把劲:“所以,我们慕家才对外宣布二公子身亡,好让那帮匪徒绝了打击报复的心思。”
“而辞危也能趁此时机,休养生息。”
豆腐西施瞬间被慕夫人的大智慧给折服,称赞道:“夫人好计谋啊!”
姜照月站在后面,旁观了慕夫人一通慷慨激昂的“演讲”,真想拍手叫绝。就凭慕夫人这忽悠人的道行,想必去了漂亮国,那总统之位,也是有实力竞争一二。
慕夫人招呼着门外百姓,温和地笑道:“行了,各位。今儿我慕家两个孩子大婚,快进来热闹热闹!”
话毕,门外百姓便蜂拥而至,打头阵的还是那个豆腐西施。
他内心再次被慕夫人的智慧所折服,今日这婚不仅是给慕大公子冲喜,还是给慕二公子去晦气啊。
慕擎苍清楚他这位正室的手段,于是趁着人声嘈杂,他贴近一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慕夫人丝绢掩面道:“慕辞危重伤痊愈了,像是……又能‘用’了。”
闻言,慕擎苍眸若寒潭,一身威压闭口不言。若是还能接着“用”,倒也省事。
“新娘子跨火盆喽——!”
礼生一句喜气洋洋的大喝,将慕擎苍和慕夫人的注意力又吸引过去。慕夫人拐了他一下:“走吧,今日是沉舟大婚,热热闹闹的,别败了喜气。”
姜昭翎在慕沉舟的细心搀扶下,慢慢走到火盆前,正要跨时,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