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烂萝卜泥连同被它沾到的泥巴石子都全装进去,很是花了一番功夫才收拾完。有些烂萝卜泥洒得太零星,他不可能一点不落地全收完,只能等之后气味散了,再下点雨,慢慢混进泥土里。
说不定还能肥地呢,没看见之前的萝卜地泥土都肥得发黑了。要不是量太多味儿一时散不了,瞧着脏兮兮的也埋汰,陶秋都不想过来打扫。
崽子们毕竞还小,哪怕努力去挖坑了,但进度依旧缓慢,最后还是陶秋出手,才把坑挖到了合适的深度。
不过陶秋倒臭臭的时候,崽子们也不嫌难闻,卖力跟着帮忙了。等填完土,二崽和三崽已经从雪团子变成灰扑扑的脏脏包了,饶是浑身漆黑的大崽,鸟羽上也沾满了灰尘。
二崽抬头嗅了嗅,傻笑着啾啾。
--爸爸臭臭,妹妹臭臭,哥哥臭臭,我也臭臭。陶秋轻笑:“怎么办,我们都变成臭臭鸟了。”“啾!"三崽提出解决方案。
一一洗澡澡!
“对了!我们去洗澡澡,重新变成香香鸟!”陶秋抱起三只鸟崽,愉快地来到了池塘边,噗通一声跳了进去。水珠四溅,在阳光下散发出晶莹的光芒。
“啾!啾啾!”
崽子们尖叫,语气里没有对水的惊恐,全是和爸爸一起玩的兴奋。“先给你们洗,轮流来,这次打湿的羽毛会多一些,不要害怕。”陶秋坐在石头上,先将二崽三崽放到旁边,捧起大崽给他清洗身上的灰尘。身上的绒毛几乎湿透了,可大崽不仅没有觉得不舒服,反而享受地仰起了脑袋,眼眸亮晶晶地盯着陶秋看。
该怎么形容呢,比起羽毛被打湿,他更在意的是此时爸爸的视线、心力、动作都集中到了他一只鸟身上。
这种专一的待遇,对于一个喜欢依赖父亲的鸟崽崽来说,无疑是最珍贵的体验。
毕竟陶秋上一次如此专注地对待他,还是他刚出壳,妹妹们还在蛋里的时候了。
大崽并不是讨厌妹妹们,他也像爱父亲一样爱她们,可他有私心,他希望得到爸爸更多独一份的关注。
只不过这些念头,他永远不会宣之于口。
陶秋并不知道短短几分钟里,大崽脑子里就流淌过这么多念头,他只看见大崽始终眼含孺慕盯着他,这让他很是心软,在把大崽放到石头上晾干羽毛前,低头亲了他一下。
“这么乖呀。"陶秋苍绿色的眸子里盈满细碎的星芒,如同柔软父爱的辉光,落到了大崽身上,比头顶的阳光还要温暖。大崽轻啄了一下陶秋的手,表达亲昵的意思。陶秋又揉了揉他的脑袋,这才接着去给二崽洗澡。与沉默的大崽不同,二崽整个过程嘴巴就没停过,吵得陶秋耳朵里一时间只剩下了叽叽喳喳的鸟鸣。
一一爸爸我也很乖哦。
一一爸爸我一点都不怕洗澡,我是不是很勇敢?一一爸爸你帮我洗一洗翅膀,我觉得这里最臭臭。一一爸爸晚饭我们吃什么呀?
一一爸爸……
一一爸爸……
"a…不是,雪雪,你站着自己抖一抖身上的水,这样更好晒干。”陶秋听二崽喊了太多次爸爸,差点跟着嘴瓢,倒反天罡认儿当爸了。还好崽子们都没反应,大概是没听出来。
“啾啾!”
二崽从头到尾抖动起来,把水珠甩得到处都是,已经在晒太阳的大崽默默离她远了一点。
抖得太使劲,停下来的时候没站稳差点摔个屁股蹲,还好陶秋及时伸手接住了她。
二崽绒毛炸开,整个都是只潦草小鸟,陶秋没忍住笑出了声。二崽晕头转向,没意识到爸爸是在笑她,也跟着叽叽喳喳傻乐呵。让大崽盯着二崽乖乖晾干羽毛,陶秋去给三崽清洗,三崽配合地抬腿抬翅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也是直勾勾盯着陶秋看。陶秋逗她:“爸爸帅不帅?”
三崽开心道:"啾!”
一一超级帅!
陶秋更高兴了。
将三只毛团子洗干净,陶秋才开始给自己洗。他搓着澡,嘴里还不忘记哼歌:“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嗷嗷嗷~戴上浴帽唱唱跳跳嗷嗷嗷~″
这儿歌节奏性强,旋律也好记,陶秋才唱了几句,崽子们就学会了调子,也开始跟着啾唱起来。
于是整个池塘就变成了他们一家子的演唱会,大明星是他们,观众也是他们。
崽子们绒毛多,陶秋的头发也又长又密,他们四个趴在石头上晾到傍晚才回去。
幸得秋日的太阳温暖不伤皮肤,不然非得晒成黑炭不可。这日陶秋出去巡逻,看见刚吃饱饭的黑兔正趴在猎物的残骸边舔爪子消食,想起之前黑兔提醒的恩情,他就上前又说了声谢。黑兔上下打量他,眼神晦暗莫测,他语气不明地吼了一声。一一我竞不知你何时这样厉害了,那绿蟒遍体鳞伤灰溜溜离开,你看着倒是毛都没少一根。
绿蟒的强悍是周围变异怪物们公认的,黑兔之前认为雪鸟不敌绿蟒,所以才提前来告知他一声,让他做好防备,没承想最后大获全胜的反而是雪鸟。那夜关注双方战斗的不止黑兔一个,疑惑的也不止他,但敢来询问的只有他。
不过他也就敢来找雪鸟,绿蟒那边他可不愿意招惹。陶秋笑着回应。
一一还得多谢你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