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心神。
今日竞然还有外男冒出来,她没听过这号人,恐怕是元娘家原本的故交?岂非也是仕宦人家的郎君?
俞莲香稍稍收敛表情,清咳一声,神色谦和了些,继续道:“既然恰好遇见,不妨自报家门,说不得家里长辈正好识得。”说罢,她也屈膝一福,微笑道:“家父厢界都所由俞知。”年轻男女相遇时,自报家门,若父兄有官职,便说父兄官职,这也算合理。只是俞莲香出来的有些突兀,按理该是先有个由头,然后才好彼此对一对身份。现下这样,给人的观感不免急性了些,不够沉稳。边上的文修见了,不由讶然而笑,颇觉有趣。倘若魏表兄真的把身份说了,只怕这位俞家小娘子要发窘了。
他不是什么坏心眼的人,干脆主动站出来,好心解围,抢先道:“在下文修!”
魏观也随之简明扼要道:“魏观。”
既不暴露身份,也没叫俞莲香被扫面子。
但俞莲香领不领这份好意就不得而知了,她勉强一笑,权当应付,神色却显见的不大开怀。
同样不大高兴的还有徐承儿,这儿不是她预想的和文修头回相见的所在。有这么多人在,二人只是平平无奇的相遇,怎么比得上精心安排的惊鸿一瞥。元娘和徐承儿离得近,察觉到她的心思,当即挺身而出,对着文修也是一行礼,“文郎君,许久不见。”
文修见到熟面孔,笑容诚挚两分,同元娘打招呼。趁此时机,元娘引荐起身旁的徐承儿,“她是我的至交好友,徐家医铺的孙女,您上回夸过的山楂丸子,就是她家阿翁研制。”元娘给了徐承儿一个眼神,徐承儿立刻意会,盈盈笑着同文修见礼。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倒不如给他多留下点印象。文修忙还礼,客气有礼地笑着说了两句,“原来是徐家医铺的孙女,您阿翁酿的蜜酒也极好喝,我自喝过以后,总是惦念着,说来厚颜,若有机会,当真想上门请他老人家赠些呢。”
他平生没有太多爱好,也不爱享受奢靡,读书勤勉刻苦,唯独一样,喜好嘉肴美馔。
张口闭口不是美酒,就是佳肴。
徐承儿则语笑嫣然道:“尽可上门,我阿翁酿了许多,只怕没有识酒之人,从不吝啬呢!”
元娘在边上,看徐承儿说的煞有其事,心下佩服,顺带替徐家阿翁捏把汗。徐家阿翁才不是什么舍得把美酒让给识货之人的性子,他可最是吝啬,别说予人,就是偶尔元娘带着吃的来找徐承儿,他都要抢一份。孙女?
不,味美的吃食要紧!
幸而……
文修和徐承儿可算搭上话了,之后再等徐承儿的舅父把做媒的人家挑明,这事便圆满了。
成婚前,阴差阳错在探春的时候见过,也算佳话。元娘想着,脸上不自觉漾起笑,她小小年纪,望着文修和徐承儿的时候,竞显露出几分慈祥的神色。
实在可爱。
魏观望着她,弯唇轻笑,如是想到。
大
到底是年轻的郎君和小娘子,虽说彼此人多,但是一块待久了也不大好,魏观主动告辞,文修跟在身后。
见他们走了,几个小娘子总算能放开说话。“玉仙观的姻缘果真准!"说这话的是俞莲香。她美滋滋道:“偶然遇见的两个郎君,都是一表人才,尤其是着湖蓝澜衫的那个男子,生得真俊。”
范三娘看了眼元娘,很快挪回目光,笑道:“那位郎君好是好,但就是太好了,不免叫人望而生畏,倒是另一位文郎君,瞧着亲切和善些。”“我才不管呢!"俞莲香骄蛮昂头,她往功德箱里塞了少说几十个铜钱,拿起香对着供奉的神仙拜了又拜,理直气壮道:“求神仙保佑,我未来的夫婿得照着方才那位郎君的气度容貌寻才是………
有时,人天真简单些,的确是好事。
烧香拜神后,几人要离开道观,往家里搭的棚子那去。众人都照着彼此关系亲近来三三两两分开走,元娘和徐承儿落在最后,俞莲香好奇前头一株药草是什么,又大声把徐承儿给喊前头去问了。元娘则带着万贯慢悠悠地走着,与其他人约莫落开一重门的距离。她悠闲散步,时不时望望檐角,不时低头瞅瞅花草,深嗅花香,恣意得很。道观的台阶上还卧着狸猫,抱着尾巴浅眠,而脚踝细长的鸟儿顺着松过土的花圃蹦蹦跳跳,灵动地用尖尖的喙去啄种子。因此,她落后得要更多一些。但仍能依稀听见前面小娘子们的欢声笑语,还不用受聒噪,而若是有什么,喊一声就可以。这才是探春嘛!
全身心的放松沉浸,脚步轻盈,仿佛游荡在泛着花香的云朵中。真惬意!
正陶冶在春日的松缓中呢,元娘正好与同是离开的魏观和文修撞见。她的左手边也是道圆拱门,魏观他们应是走另一条更蜿蜒些的路离开的,结果没想到恰好能在这遇上。
魏观似乎转头和文修交代了什么,文修停在原地,转过头蹲地上欣赏花草去了。
魏观则朝着元娘走来。
他腰间的佩玉,随着行走,底下的穗子轻轻晃动,像是起了波澜的心间,徐缓、不经意,却真实存在。
元娘心下微微紧张。
他走到她面前三步有余,便站定了。
“陈小娘子,不想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