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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宴(一)(2 / 3)

小时候也是这样。

江晏禾无论做过多少次坏事,下一次再做也还是心里没底,镇戮就永远神神在在、老僧入定一般坦然地喝酒吃肉。

俯身将灯吹熄,内室忽然落入黑暗。

裴戬一怔:“为什么吹灭烛火?”

“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她把杯子推过去,催促道,“只准喝一杯,喝完就快些离开。”

裴戬盯着她,然后二话不说,倒了一杯酒仰头灌下,酒杯落桌,凉酒入腹,一气呵成。

一杯酒就这样喝完了。

喝完他道:“想赶我走何不直说?”

程晏黎喉咙堵了一下,被他气得不轻:“这酒是要一口一口入喉,细细品尝的,你这样,跟暴殄天物有何区别?”

裴戬淡笑:“原来是要我细细品尝的,我以为你想赶我走呢。”

说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次倒是浅酌一口,细细品味起来。

故意一般,在嘴里酝酿好久才咽下。

双眼渐渐能适应黑暗,借着月色,她看到他眼底闪烁的光亮,衬得晦暗不清的面容越发神秘。

江晏禾发觉,裴戬比少年时要更野性难驯了。

那时她小,常常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她长大了,也总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江晏禾心底隐隐有几分不愿。

她抬起头,目光落在他头顶上。

“你这头发是还俗以后蓄的吗?”

冷不丁一句问话,问得裴戬执杯的手一顿,僵硬地停在半空中,杯中的酒水不小心洒出来一些。

江晏禾心里舒坦了,双手撑着下巴,搭在矮几上,悠然惬意地盯着他窘迫的样子,眉开眼笑。

“我以为和尚都不会长头发了,是一辈子的秃子,刚猜出你的真实身份时,我委实震惊了好半天呢。”

裴戬只停了一下,便端起酒杯继续品鉴,若无其事地听她调侃完,将空了的酒杯放下,才抬眼看着她,问道:“镇戮好看,还是我好看?”

江晏禾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登时一惊。

红霞飞上双靥,热气冒出头顶,她故作无事地眨了眨眼,吞吞吐吐道:“不、不都是你吗?”

裴戬笑意浓稠:“那我秃头时好看,还是现在好看?”

江晏禾抿了抿唇,盯着他俊俏的脸,故意不回答:“你以前从不这样油嘴滑舌的。”

裴戬没继续追问,酌了一口酒,放下杯,轻道:“你以前也从不这样胆小如鼠。”

江晏禾一时没听懂,裴戬已另起话题,他举起酒杯轻转,赞道:“这酒确实不错,甘甜醇厚,香气扑鼻,里面仿佛带了花香,又有青果的酸涩,回味正好,可见酿酒之人花费了一些心思。”

江晏禾来了兴致,攀着矮几坐直身子,亮晶晶地看着他:“真的吗?”

“真的。”裴戬摸着酒杯杯沿,意味深长,“所以你不尝一口吗?”

江晏禾泄了气,颇有遗憾道:“不喝了,我酒量不好,上次只喝了一口就醉了……”

她抬起心虚的双眼:“若不是醉酒,也不会把你认成别人。”

裴戬低眸:“这样好的酒,有些可惜了。”

江晏禾其实还有些跃跃欲试,但想到明日还要操持祖母的寿宴,万一喝酒误事就不好了,只好按住念头。

裴戬忽然道:“这酒有名字吗?”

江晏禾摇头:“是新酒,我的酒楼师傅刚刚酿造出来的,没有取名字。”

“你想好叫什么名字了吗?明日就是祖母寿宴了,万一宾客对这种酒感兴趣,没有名字,就少了意境。”

江晏禾露出愁容:“我想了几个,都觉得不好。”

裴戬道:“我方才想到一个名字。”

“什么?”江晏禾好奇地看着他。

裴戬的视线微微下移,不知落到了何处,披散在肩侧的发丝分条细缕地垂散在胸前,映着月华,色泽清晰,银芒闪烁,遮挡住山间春色。

他张开双唇,低沉的嗓音如陈年佳酿:“叫青丝盏,如何?”

江晏禾喃喃念了一遍:“青丝盏……”

青丝盏,情思盏,以发寄情,以酒盟心。

日后为此酒编故事倒是简单了。

她忽然觉得好生喜欢。

“青丝盏,可以,就叫这个名字!”

裴戬掀了酒杯,垂于桌下的手缓缓攥紧衣摆,仰头咽下清酒。

眼前的青丝触碰不到,但酒色醇香的味道却能品尝,寥以慰藉心灵。

江晏禾安静地陪他喝完整整一坛,直到小酒坛子空了,里面滴酒不剩,裴戬双眸还是一片清明,半分醉意都没有。

她不禁露出钦羡的眼神。

饮完佳酿,裴戬没有多做停留,他身轻如燕地跳出窗子,回身对她轻笑:“今夜,谢谢你。”

江晏禾拢了拢衣衫,摇了摇头。

合上窗子,她打着呵欠回到床上,迷迷糊糊寻找被子,很快就进入梦乡。

窗外的身影却始终未离开。

裴戬靠在窗边,额头抵着墙壁,浓密黑睫低低垂着,幽深如墨的眼眸终于流散出浓稠醉意。

良久后,他倒转过身,仰头望着明净如洗的夜穹,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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