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她,这是为她而做出的决定。
没有休止的争执,永无宁日的挣扎。
她疲倦地垂下头,厌烦道:“睡吧。”
看到她怏怏的模样,裴容也清醒几分。
今夜是分不清结果的,他们也不适合再继续谈下去,妻子生着气,而他的情绪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若是再僵持下去,怕是会落到无法挽回的局面。
裴容有这样的预感。
于是他放开江晏禾的手。
两个人纷纷躺下,江晏禾背过身子,闭上双眼。
同床异梦。
第二日,江晏禾顶着乌黑的眼圈去王妃那里商议祖母寿宴的事,清点宾客名单时,她有些心不在焉。
王妃看她这幅模样,叹了口气:“听说昨夜容儿与你吵架了?”
“啪嗒”一声,名单应声而落,她收回思绪,呆怔地眨了眨眼,然后弯身将名单捡起,只点了点头,没有回应。
“夫妻之间总会有磕磕绊绊的,实属正常,只是千万别在气头上说些极端的话,平白伤了两人的感情。”
江晏禾想了想,她昨日确实说了很严重的字眼。
“母亲,我有一事想要问您。”
王妃笑着握住她的手,见她愿意与自己交心,很是欣慰:“说吧,有什么委屈跟母亲说,要是他做错了,母亲为你做主。”
江晏禾对王妃很信任,把周氏找她来说的话,与裴容之间的争执,全都一字不差地告诉她,然后问道:“我难道不可以不答应吗?”
王妃陷入沉思,半晌后,她抬起双眼,看着她:“你实话告诉母亲,你生气是因为他没有提前同你商量,还是因为他提出了这个要求?”
江晏禾仔细想了想,如实回道:“因为他提出的这个要求。”
“母亲,我可以照看这个孩子,但是我不想让它成为我名下第一个孩子。”
“母亲理解你,但是,孩子终归要叫你母亲的,在不在你名下有什么紧要呢?”
江晏禾一怔,没想到在王妃口中听到这样一句回答。
“母亲当时,也愿意把夫君养到自己名下吗?”她意识冲动,问出了心底的疑问,却看到王妃面色一顿,脸上肉眼可见地失去血色,松开了她的手。
江晏禾骤然回神,匆匆低头:“母亲,我并非是想戳您痛处,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相信母亲是能明白我的。”
良久,传来王妃的声音:“算了,我没有怪你。”
她叹了一口气:“这件事,还是交给你们两个去解决吧。”
说罢,挥了挥手,只道自己累了,让她回澄心苑准备寿宴的一应事宜,明日再来。
江晏禾无精打采地从合岁堂出来,心里有些不忍。
她虽然生气王妃临到紧要关头还是偏向自己的儿子,但是拿裴容的母亲揭她伤疤也实属不该。
王妃待她很好,甚至比父亲的继室宁氏待她还要更好。
可能是因为从小没有母亲,她很渴望长辈对自己的疼爱,真心把王妃当做自己的母亲。
如果母亲还活着,她一定不忍心说这样的话扎她的心。
“小姐,你不要伤心难过了,就算王妃不向着你,你还有……”瑜珥跟在她身边,想办法安慰她,可是想了一圈,才发现小姐身后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渐渐的,她眼圈红了,低着头道:“你还有我和瑶环,虽然我们两个人微言轻,但是不管小姐做什么决定,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石径小路上,她放缓步子,侧头去看委屈的瑜珥,心情终于变好一些。
她揉了揉她的头:“知道啦,你和瑶环对我最好!”
两人回了澄心苑,江晏禾开始整理寿宴的酒水和膳食清单。
翻到酒水采买那里,她突然动了一个心思,若是归月楼新酿的酒能出现在王府的寿宴上,绝对比任何一种宣传都要好,她尝过刘师傅酿的新酒,有自信能得到宾客的好评,只是这件事还需要王妃点头才行……
她叫来瑶环,让她走一趟归月楼,带一罐新酒回来,隔天就送到了王妃面前。
王妃尝了一口,仔细地品味过后,眸色微亮,朝她点了点头:“味道醇正,又不太上脑,用于宴饮正合适,这是哪里来的酒?叫什么名字?”
江晏禾不好意思道:“我母亲生前留下一个酿酒手记,里面记载了各种酿酒工艺和秘方,我得到后就交给了我名下酒楼里的酿酒师傅,这是他几经钻研后,改良过的新酒,还没有取名字。”
王妃有些惊讶:“你母亲竟然会酿酒。”
“酒楼的老人说,这是母亲的爱好,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翻过母亲的手记,很用心,想必是很喜欢吧!”
王妃还因为昨日对她的冷淡觉得心中愧疚,闻言很痛快就答应了,何况这果酒香而不冲,确实很美味,便对江晏禾道:“你的酒楼里还有这种酒吗?若是富裕的话,也给二房三房送过去几坛,还有老二那边,他也馋酒。”
江晏禾怔住,一息后紧忙应下。
王妃笑着同她解释:“这种好东西要拿出来分享,都是帮你打响名声的好靶子,不用白不用!”
江晏禾心中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