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目惊心的伤口,面色一沉,眼底黯了黯。
江晏禾没看到,她心里还在想着登徒子给她的玉容膏。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受伤的?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伤口,江晏禾吸了一口气,收起思绪,咬牙忍受着背后传来的疼痛。
“今日,对不起。”
良久,背后传来裴容的声音,在同她道歉。
江晏禾已经过了最生气的时候了,现在就是感觉心里凉凉的,对什么都没兴趣。
“我知道了。”她敷衍地应了一声。
“还有……”裴容上好药膏,为了防止药粘上寝衣,他没给她披上。
他在她身后,语气温柔得超过以往,轻轻道:“生辰快乐。”
江晏禾心神一动,扭过头看着他,明眸皓齿,春波荡漾,她语带探究道:“是才想起来,还是一直记得,现在才说?”
裴容心底划过一抹异样,因为答案都不是。
他既没有一直记得,也不是才想起来,若不是二弟提醒,他可能就这样错过了她的生辰。
而他明明才是她的夫君。
江晏禾见他沉默,也不在意他的答案,抓住被子打算侧身睡了,裴容却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抱进了怀里。
避开伤处,他靠着她的颈窝,淡淡的鸢尾花香混杂着药香,清新的味道渗入肌骨里,稍稍缓解了他心底的疲惫。
江晏禾一时无措,想要推开他,他却在她颈间蹭了蹭,轻叹一声:“阿禾,别生我的气,好吗?”
空气一滞,静谧的内室落针可闻。
这是江晏禾第一次听他用如此低微的语气跟自己说话,挣扎的动作小了几分,她顿住不动,冷声道:“是你食言在先。”
她没办法不生气,她骗了他,她却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吗?
所有人都以为她懂事乖顺,从不反抗,但她也是个人,会难过会伤心会失望,她无法说服自己就这样过去。
江晏禾推开他,直视他的眼睛:“夫君,我嫁给你之前,并不知你有心爱的女子。我若知晓,绝不会嫁的。”
她说得那样认真,鹿儿眸中的光彩比琉璃炫目,坚定而明亮,像一束光打照在心里,可同时的,言语又如一根刺,狠狠地刺到了最怕疼的那个位置。
裴容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变得不真实,仿佛无法握住的风,只是稍微停驻在自己身上片刻而已,便要继续奔赴下一座高山。
“你希望我怎么做?”裴容张开口,问出了一句他以为自己绝不会问出口的问题。
话题抛回来,江晏禾哑口无言了。
她要说让他从此以后不再宠爱周倩娘,或者将周倩娘送走吗?
其实她是对自己生气,因为她无法圆满解决这个棘手的困境。
江晏禾有些累了,她别开眼睛,淡淡道:“睡吧。”
裴容没有再纠缠,脱了鞋子上床,与她和衣而眠,一夜无话。
第二日醒来,裴容已经去上朝了。
江晏禾在澄心堂用了早膳,惦记着酒楼的生意,去了一趟归月楼。
娘亲留给她的庄家铺子里,归月楼的进项原本是最多的。
只是前些年归月楼的对面新开了一家酒楼,那个酒楼售卖一种风靡大江南北的梅子酒,名唤夜啼,连皇宫里的贵人都很喜欢,一时间风头无两,压过了归月楼,这才导致归月楼业绩连年下滑,到她接手时,已经开始赤字了。
若是今年再赤字,怕是就要经营不下去了,江晏禾不想母亲留下来的东西毁在自己手上,所以才十分在意。
她不是没有钱,母亲留给她的嫁妆相当可观,可是花钱贴补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归月楼还是应该打造出一个跟夜啼不相上下的名酒出来,才能暂时挽救颓势。
江晏禾带着母亲的手记去找文掌柜商讨,文掌柜看了之后,又将归月楼的酿酒师傅找过来,三人闷头研究了一天,最后一致认为那手记上记载的青葡酒最可行。
“赵师傅先试着酿一坛出来,看看风味如何,如果可行,我再想办法将名声打出去。”
赵师傅笑着道:“东家就请好吧!”
了却一桩心事,江晏禾打道回府,在前院碰到了秦坎,她顺便问起那匹疯马的事。
“秦卫长查出什么没?”
秦坎想了想,将江晏禾请到了前院用来会客的四方堂,如实禀报道:“属下确实在那匹疯马的马腹里查出来了能导致马儿受惊的药物,也命人下去查探,是谁曾接近过马厩。”
“如何呢?查出是谁了吗?”
“这……”秦坎有些犹豫,“属下查出芳华苑的小蝶曾经去过马厩。”
小蝶是谁,江晏禾并不清楚,但既然是芳华苑的人,就与周倩娘脱不开关系。
她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许多,自己在澄心苑好好的,还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她倒是嫌命太长,把手伸到她这里来了。
“你去告诉长公子,将所查之事尽数告知。”
秦坎低下头,没应声。
江晏禾冷哼一声:“怎么,连告状都不敢吗?”
秦坎吞吞吐吐道:“回夫人,属下已经把查到的所有……第一时间告诉长公子了。”
江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