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一次选择的机会,就算有可能触怒凉王府,她也会想办法让父亲拒了这门亲事。
可惜世事哪有如果……
江府管家知道今日大小姐会回来,听门房传来消息,亲自出门迎接。
江晏禾已经整理好心情,同管家颔首笑过之后,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父亲和兄长可在?”
管家江松恭敬回道:“辰时老爷和公子已经为先夫人上过香了,老爷祭拜完便去了衙门,此时还没回来。公子和夫人并着二小姐正在桐锦苑说话,就等着大小姐您回来呢!”
提到夫人和二小姐,江晏禾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
她与兄长江奉祁是一母同胞,是已逝先夫人楚氏生的,楚氏生江晏禾时难产,大夫虽救了过来,却因伤及根本,熬不到一年便走了。
第二年父亲娶了继室宁氏,生了一个女儿,叫江晏绾,此后再无子嗣。
宁氏怀江晏绾时,不知为何频繁动胎气,有好几次都差点坐不住,后来宁氏不知从哪请来一个算命先生,那先生说江晏禾命格与宁氏腹中胎儿天生相克,需远离方可解,江呈勉深思熟虑过后,不敢赌,便把她送到了安州她外祖母那里。
是以江晏禾从小是在南方长大的,十六岁才回陵京。
然后过了一年她便嫁入了凉王府,在江府生活的日子,掰着手指头算,也没有超过三年。
母亲早逝,也未在父兄身侧长大,从小亲缘淡薄,都是因为宁氏和她的孩子。
她不是圣人,过不去这道坎。
所以乍一听到宁氏和江晏绾,心里自然不舒服。
管家也看出她面色不好,没再多话。
到了桐锦苑,还没看到人影,江晏禾便听到隔墙传来的笑声。
“大哥,你又取笑我,娘亲,你快说说他呀!”
江晏禾进去时,看到江晏绾歪在宁氏怀里撒娇。
她年十四,正是爱撒娇的年纪,这样亲昵地倒在母亲怀里,倒让人觉得她天真烂漫,任是谁看到这样娇滴滴的小娘子,都忍不住更疼爱几分。
“谁叫你这么贪嘴,你大哥说你哪里说错了?”宁氏嘴上虽在教训她,眼里却满是宠溺和疼爱。
江晏绾似是生气了,骄横地从宁氏身上起来,跺了跺脚,朝背对着门口坐着的人哼了一声,“我不跟你们玩了!”说罢便跑出来,正与江晏禾撞上。
江晏禾快一步扶住她,没让她真的撞上自己。
江晏绾一抬头,见是她,滚圆的脸蛋上浮现一抹惊喜,抓住她手臂兴奋大喊:“是大姐姐!大姐姐,你回来啦!”
她话音一落,室内的人才注意到她。
宁氏端庄地坐在上首,看到她,笑意更浓,慈爱地招招手,亲昵道:“是阿禾回来了,快过来让我看看,外面还下着雨吧?月莲,茶该冷了,去换一壶新的。”
江晏禾的视线短暂地从大哥江奉祁身上扫过,他坐在那里,也朝她看过来,神色未见什么变化,只是对她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她垂下眼,往前走了几步。
“母亲,兄长。”
“快别多礼了。”宁氏笑了笑,眼里满是疼爱,刚要张口让她坐下,身后传来一声轻咦。
“大姐姐,姐夫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啊?”
江晏绾朝门口张望着,回过头时天真的脸上满是好奇。
江晏禾毫不意外,早知会有这么一刀。
表情并无变化,她抬头跟宁氏解释道:“夫君还有公务要处理,脱不开身。”
“再怎样忙,也应该陪大姐姐回来啊,还没阿绾懂事……”江晏绾走过来,嘴上嘟囔道。
一旁坐着的江奉祁眉头皱了皱,却没说话。
“你懂什么?”宁氏嗔怪地瞪了自己女儿一眼,朝江晏禾笑了笑,“别听绾绾的,姑爷在户部当值,自然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母亲说的是。”
“快别站着了,坐下,我们也许久没见了,我还有好多话想要问你呢。”
江晏禾没动,低头道:“我先去给母亲上柱香,再回来陪母亲说话。”
宁氏像是才想起来什么似的,摇了摇扇:“瞧我这记性,这是要紧事,你快去吧,用不用人带着你去祠堂?”
“不用——”
“母亲,我随阿禾一起去吧。”江奉祁起身。
江晏禾没想到兄长要跟自己一起去,抬头看了一眼他,只是还不等宁氏说话,江晏绾便蹦蹦跳跳地走过去,拽着江奉祁的手道:“我也要去!”
江奉祁摸了摸江晏绾的头:“你在这里陪母亲不好吗?”
宁氏也蹙眉训斥道:“你去做什么?又不是去玩的,别打扰你哥哥和姐姐了。”
“我也好久没见姐姐了,我还想多陪陪她呢!”江晏绾说着扑到江晏禾身上抱住她,仿佛真有一箩筐话要说。
江晏禾忍着想要将她推开的冲动,可脸色已经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刚想说出婉拒的话,江奉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没关系,母亲,绾绾想跟来便跟来吧,我和阿禾也没什么特别的话要说。”
宁氏无奈摇头:“你总是喜欢这么纵着她。”
“他是我哥哥,不疼我疼谁?”江晏绾朝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