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深情的眼神?随即明妩又唾弃自己。
自己都已经不爱他了,决定离开了。他有没有心,冷不冷情,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那是齐蓝该考虑的。
她这个前妻,只要早些拿到文书,离开临安。所有的情绪也在那一刻,冷下来。
陆渊紧皱着眉头,看着面容淡漠的明妩。
他明明能感受到她的情绪在为他而怒,为他而动……可在那一瞬间,就像是火苗被冷水被骤然扑灭。
“你尔……”
明妩冷声打断:“是我不小心,方才多谢相爷了。”陆渊眉头皱得更紧:“你在生气?”
他不喜欢她这种与他撇清关系,疏离的感觉。他喜欢,她像以前那样,对他撒娇,对他生气。
明妩淡淡地道:“没有。"说完,转身就走。陆渊上前一步,抓住明妩的手臂。
“你到底在气什么?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好?哪里好了?
明妩心心里涌起一阵悲凉,她的爱,她的怨,她的挣扎……突然,变得很可笑。
她垂下眼眸:“我累了,想回去歇息。”
陆渊定定地看了明妩一会,终是松开了手。明妩好不留恋地转身上了马车,车帘落下。
陆渊心里莫名地不安,就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离他而去。他指尖动了动,终是抬步走向马车。
马车徐徐前行。
车厢内,空气仿佛被抽干了,变得逼仄压抑。明妩坐在最远的角落,背脊紧贴着车壁。她微阖着眼,陆渊进来,她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她这副视他如无物的样子,比任何争吵都更让他难以忍受。那股无名火混着酸涩的醋意在他胸腔里横冲直撞,几乎要焚毁他的理智。陆渊蓦地起身:"停车!”
没待车子停稳,陆渊已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骑马扬长而去。驾车的小厮有些不知所措。
明妩淡淡地说了一句:“走吧。”
在马车行驶在街道上时,明妩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若是她就此离开相府……
丞相府东院,书房。
陆渊端坐案前,目光死死盯着桌上那个用锦缎包裹的物件,一动不动。徐明急得抓耳挠腮。
相爷自宁王府归来后,便一言不发地盯着这布包,已整整一个多时辰。是宁王府出了什么事?可他并未听闻今日王府有何异动。是朝中的事?更不可能。如今朝廷尽在相爷掌控中,若有风波,他不可能听不到一点风声。
相爷今日是与夫人一同出的门,回来,却只有相爷一人。莫非…是与夫人吵架了?!
这念头刚冒起,徐明又猛地摇头否定。
外界皆传相爷心仪齐蓝,与她有一段旧情。可他们这些近身之人才清楚,真相并非如此。
相爷的心,从来只在权势之上。
他亲口说过:感情是最无用的东西。
所以,定还是朝堂之事。
徐明用力点头。
犹豫片刻,他还是悄悄退至门边,招来一名侍卫,低声吩咐。“去,悄悄打听一下夫人院里的动静。”
侍卫领命快步离去。
若在平日,房中任何细微动静都逃不过陆渊的耳朵。可此时,他全然未觉徐明的小动作。
他全部心神都在那方布包上。
自那不安在心头盘旋,便再未消散,反而愈演愈烈。眼前反复浮现,明妩最后那淡漠如死灰的眼神……陆渊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眼睫微颤,终于缓缓抬手,指尖触上那光滑冰凉的锦缎。他一生杀伐决断,翻手云覆手雨。
除却八岁那年险些溺毙于湖水的恐惧,此后,即便深陷死局、面对千军万马,也从未胆怯过分毫。
可此刻,对着这薄薄一个布包,他竟……生出了怯意。他怕里面真的是宋珩的情信,坐实他的猜忌,证明明妩的心,真的另有所属。
若真如此,他该如何?
就在这时,门外骤然响起一阵急促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声惊慌的高喊如霹雳般炸响。
“相爷,不好了!夫人…夫人她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