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多。
可这般,柔弱,坚韧又娇媚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心头猛地一跳,一种混合着惊艳与怜惜的异样情绪悄然滋生。他清了清嗓子,笑着道。
“表兄,表嫂只是应我之邀,来谈点小事。你这般阵仗,未免太过吓人,也着实唐突佳人了。”
陆渊凌厉的目光倏地扫向宋衍。
“此乃本相的家事,宁王未免管得太宽了。”话音未落,他已俯身,不由分说地将明妩打横抱起。“阿!”
明妩惊呼一声,本能地挣扎扭动。
臀侧突然被一只大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紧接着,他的唇几乎贴在她耳垂上,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低声威胁。“再动一下,本相就当着宁王的面,把你按在腿上,好好教训。”他说话时,呼出的灼热气息打在她耳珠上,钻进她耳朵里。明妩浑身一僵,耳尖瞬间烧得通红。
是气的。
裙裾下,那只掐在她臀上的手,拇指甚至恶劣地摩挲了一下。明妩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禽兽!
他怎敢…怎敢在旁人面前如此……
明妩呼吸一窒,长睫剧烈地颤抖,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心里将这狗男人骂了千万遍。
陆渊很满意她的乖巧听话,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奖励地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抱着她,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宋衍面色有些难看,他知道,陆渊此举,是在宣示主权,同时也是在警告他。
“啧,表兄这是要当众上演夫妻情深,羡煞旁人么?”宋衍语气有些酸溜溜。
其实自上回在乌衣巷见到明妩,他就被她的美貌惊艳到了。所以,在妹妹宋雨萱说出,她想咨询女户时。
他立马就答应了,还要求她出来见一面。
陆渊脚步下不停,只在与宋衍擦身而过侧时,微微侧目。“宁王若羡慕,不如奏请太妃,早日为你择一位贤良淑德的王妃。”说完,陆渊抱着明妩走出雅间。
仙乐楼内的宾客,在见到陆渊竞抱着一个女子出来后,都惊诧得瞪大了眼。在陆渊冷目扫过了时。
又都齐刷刷地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直到那身影消失在仙乐楼外。
宾客们才三三两两地凑到一起交头接耳。
“传闻陆相不近女色,便是新娶的夫人,也不亲近。现在却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抱着一个姑娘。只是不知这姑娘是哪家的贵女。”“应该是齐家姑娘,坊间不是都在传,那才是陆相心尖尖上的人么。”“哎,只是可惜了那丞相夫人,听说生得极是貌美。”走出仙乐楼,天色骤然阴沉,厚重的乌云吞没了最后一丝阳光,雨毫无预兆地落下来。
在青石板上溅起一片迷蒙水雾。
斜飞的雨丝,在她素色裙裾上泅开深色水痕。未等她反应,一件带着体温的玄色大氅已不由分说地兜头罩下。独属于他的气息瞬间将她吞没。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唯有他衣襟边缘,银线勾勒的繁复云纹,在昏暗天光下折射出幽冷的微芒。
随后,她感觉自己被放置在柔软的坐垫上。头顶遮蔽视线的黑暗被骤然扯开。
刺目的光线让她不适地闭了闭眼,长睫颤动。再睁开时,发现人已置身在一辆华贵宽敞的马车里。
陆渊并未立即坐下。
他就那样半蹲在她面前,一手撑在她身侧的车壁上,身体微微前倾。这个姿势,将她娇小的身子完全困在他高大的阴影里,密不透风。两人离得极近。
近到两人的胸膛几乎贴到了一起。
明妩心尖一颤,下意识想伸手推开他,然而指尖刚触到他微凉的衣襟,全身便泛起一阵奇异的酥麻酸软。
仿佛被抽去了骨头,根本没有一点反抗之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沉沉地锁着她,像是一口深不见底的寒潭古井。翻涌着她看不透的暗流。
明妩被他看得头皮发麻。
“去仙乐楼做什么?”
车外,一道惨白的闪电骤然撕裂天幕!刺目的光如银蛇般,倏地从被风卷起的车帘缝隙钻进来。
将昏暗的车厢照得亮如白昼。
那一瞬,雪亮的光照亮他的脸。
他眸色如墨,下颌线条凌厉得像是被刀削过。半垂的睫毛在冷光中镀上一层近乎锋利的银边,连呼吸时微微滚动的喉结都清晰可辨。
光褪去时,他的轮廓又重新陷进黑暗里。
哗啦一一
天像是破了一个大洞,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在车顶,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将车厢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明妩的心脏在狂跳,手指紧紧抓住车凳边缘,指甲几乎要嵌进木纹里。强作镇定地迎上他的目光。
“……只是出来随意逛逛。”
“哦?只是逛逛?怎么那么巧,就与宁王呆在一间屋子里。若是我不去,你们是不是……”
听他竟用如此龌龊的心思揣测自己。
明妩气得浑身发抖。
连日来积压的委屈,恐惧和愤怒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防。她几乎是本能地扬起手,狠狠朝他脸上扇去!只是陆渊是何等人物?怎么可能会被她一个弱女子打到?她才抬手,就他精准地擒住了。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