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滚的老蛮说,“听见了没,你想咋死,上吊我给你找绳,跳河我把你送过去,抹脖子我给你找刀,你选一样。王老蛮一骨碌爬起来,抹了把眼泪站起,坐到椅子上,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我才不死,便宜了那娘们!你们想让我咋养她?”“你每年给冯婶子五百斤粗粮,玉米、高粱都行,一百斤细粮,小米、大黄米、糜子米、荞麦都行。补给冯婶子的房钱,就用帮她种自留地顶了。你别想着偷懒,到时候小队长负责监督你。每年再给上冯婶子二十四块钱,让她买个油盐酱醋啥的。”
这是大队部干部们提前商量好的,一边倒地偏向了冯婶子。冯婶子本身就有人口粮,再加上王老蛮每年给的粮食,还有帮种的自留地,一个人能过上很不错的日子了。
王老蛮眼前一黑又一黑,这是在剜他的心,割他的肉啊!可能怎么办呢?所有手段用尽了,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以死相逼人家也不怕,他彻底蔫吧了,像是霜冻的菜叶子,很快在一式两份的分家协议上签字按手印。一式两份的协议,一份给王老蛮,另一份在大队部里留存。在对于王老蛮的处置是,颜红旗是有考虑的,王老蛮这样的情况,即便是将他送去公社公安特派员那里,也就是劳教几天,教育一下,意义不大,王老蛮这样的人是不会因此认识到自己错误的。倒不如让他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种的粮食吃到冯婶子嘴里、赚的钱装进冯婶子口袋,看着对方一天比一天过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