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充满天然信任和依赖的可怜孩子。
生而不教不养,弃如敝履,没尽到过一丝一毫作为母亲的责任,甚至在和寇爱民结婚后,隔三差五就叫原身小姑娘过去,给他们家洗衣、干杂活,当佣人。
最后,更是为了寇爱民的前途,想将她嫁给一个傻子……
关秀枝的形象在颜红旗眼前渐渐清晰而立体起来。
这是一个用好看皮囊包裹着的肮脏、丑陋的灵魂!
颜红旗拳头握得“咯吱”作响,其他亲人的薄待,原身小姑娘尚能忍受,但来自于新生母亲的虐待却是杀人诛心。
她不想像对待颜老二颜老三那样,打上一顿就算了,得让这个女人好好享受享受才行!
将自己打理干净,有些笨拙地将枯黄的头发编成两只小辫子,换上一身改小的军装。将屋门、院门换上新锁锁好,颜红旗带好装上证件,骑着自行车,直奔着武装部而去。
武装部在清远县城的主街道上,在百货大楼的斜对面,有个宽阔的大院子。在门口处表情身份,说自己是颜建军的女儿,来找赵克俭,赵部长的。
立刻有人热情地带她往赵部长的办公室而去。
清远县籍荣立二等功的烈士不多,每位烈士的家庭情况武装部的同志都非常清楚。
过年过节时,武装部的最高领导都会亲自带着米面粮油去家里慰问,问问家里头情况如何,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每年的这一天,原身小姑娘就能穿上好衣服,吃到好吃的东西,被严厉叮嘱,不许胡说八道,否则,有她的好果子吃。在颜家人的严防死守和威胁之下,她自然不可能把自己的真实处境告诉武装部的领导。除了被颜家人欺负怕了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她不相信任何人能帮助她。
颜红旗很能理解原身,在亲生母亲虐待她,亲生父亲不相信她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会去相信一个外人?
但原身不愿意寻求帮助,她却是愿意的。
她要是自己去房管所过户房子,那些工作人员肯定理都不理,但如果武装部出面打招呼,那就易如反掌了。
那人将颜红旗送到办公室门外,还帮着敲了门,听见里面传来一声“请进”,才离开。
颜红旗推门进来,大声地喊了一声“赵伯伯好!”
赵克俭从办公桌上抬起头来,“你是颜建军的女儿颜红旗?”
赵克俭自然是认识颜红旗的,只是印象中的她是个怯生生,一直缩肩低头不敢迎视别人目光,也不太爱说话的小姑娘,可现在呢,高昂着头,身子板正,目光坚定,落落大方,整个脸庞熠熠生光、眼睛璀璨如星,像是打靶归来得胜的战士。
脸还是那张脸,但整个人的气质却是截然不同。
颜红旗双腿并立,抬手给赵克俭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笑着回答:“赵伯伯,我是颜红旗。”
赵克俭上上下下又将她打量个遍,毫不掩饰自己的诧异神情,引着她坐到靠门处的待客区坐下,说:“我还是过年的时候见的你,几个月没见,你变了不少。”
颜红旗:“是呀,赵伯伯,实不相瞒,我是从生死线上挣扎了一回,又活过来了,很多事情都想通了。”
赵克俭吓了一跳,忙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烈士遗孤,要说像是对待自家孩子一样关心那是吹牛,可但凡需要帮忙的地方,不管是于公于私,他都会不遗余力的帮忙。
颜红旗笑容收敛,说:“其实这事儿也怪我,怪我胆子太小,太懦弱,你们来家里时,什么也不敢和你们说。”接着,她便将颜老二、颜老三两家人虐待她的事儿挑选了几件不大不小的说了,没有提及颜老太太。
她和颜老太身份上是一样的,一个是烈士的女儿,一个是烈士的母亲,正经八百的直系亲属。颜老二和颜老三两家人虐待他,赵克俭自然而然就会站到她这边来,但涉及到颜老太,他们就要犹豫了,所以就要减少颜老太的存在感。
果然,赵克俭听完颜红旗的话,火冒三丈,一拍桌子,说:“没王法了,他们居然能干出这种事来,孩子,你别怕,还有我,我饶不了他们!”
说着,就要带颜红旗去找人算账。
颜红旗忙拉住了赵克俭,说:“赵伯伯,谢谢您替我撑腰,事情已经解决了。在我的据理力争之下,我们两家分家了,他们已经搬走了,把房子归还给了我,以后,我就一个人过日子了。”
赵克俭皱了皱眉头,再一次打量起颜红旗。那兄弟两个如果是明白人,就不会做出虐待颜红旗的事情了,那么敞亮的大瓦房,他们舍得搬走?
“据理力争?”赵克俭重复道。
颜红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赵伯伯,你别看我瘦巴巴的,又是小身板,其实我力气挺大的,我爸爸在家的时候,也教过我一些擒拿技巧。主席说,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我那两位叔叔虽然看着人高马大的,原来也是纸老虎。”
赵克俭一愣,随即就明白了颜红旗这话的含义,忽地就哈哈大笑起来,震得窗玻璃都跟着晃了几晃,笑了好几声才问:“这么说,是你把他们打服了?”
颜红旗:“算是吧。他们想让我嫁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