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偏偏有种自己正在走钢丝的感觉。
让人很想，直接往下跳。
大大
“那个，慧莹？现在有空吗？”
端着马克杯，刘慧莹刚绕过拐角，就听见身后传来副总监的声音。他叫她名字的时候有些迟疑，或许是想了一会儿实习生叫什么吧。刘慧莹脚步一顿，转过身，嘴里道：“有时间的，您说。”工牌撞在牛仔裤的扣子上，哒的一声。
“来，一起过来。"半秃顶的副总监挥挥手。刘慧莹的目光却先落在了副总监身旁的男人身上。脊背挺得笔直，肩宽腿长的身形把深色西装撑得格外利落，哪怕只是随意站着，也像自带一道无形的屏障，让人不敢轻易靠近。他比总监高出小半头，眉骨下那双深邃的眼，视线扫过来又收回去，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刘慧莹收回视线，将杯子随手一放，跟了上去。他们进了拐角的会议室。这间高级会议室前两天刚从会议系统里下掉，变成部门专属。
但部门里却并没有人使用过。
现在刘慧莹知道为什么了。
会议室内多了几样陈设。她没有多看。
“你把电脑设置一下，T系统搞搞好。“副总监这样说着，留下刘慧莹在原地，而他们走到窗边的沙发那里去了。
他没有要做介绍的意思。
这是显然的。
我是低级耗材。刘慧莹在心里默默说。
崭新的电脑还在包装盒里，她从塑封开始拆，很有责任心地按照新机一点点检查各部分设施情况，实则是支起了耳朵，听他们在说什么。断断续续的，并不很清楚。
但大约，副总监带来的人将要负责些什么，而他们正在交流，之后将会有什么动作，但都不是一个一周后要离职的实习生关心的。刘慧莹开机，接上鼠标，看到桌上有一张访客证。她附身去整理桌上的包装盒，视线一扫而过。饶懿。
等待软件下载的时间里，刘慧莹借着电脑的遮挡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在工作软件的通讯录里搜索这个名字。
没有。
那么，看来他是不对外公开的。
很有意思。
刘慧莹眼观鼻鼻观心，垂目，装完了公司自研的安全软件，连上内部网络。“好了。“她说。
恰巧，他们也谈完了。
二人往门边走，刘慧莹跟着起身。
男人正侧耳听副总监说话，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西装袖口的纽扣，侧脸轮廓更加鲜明，那股生人勿近的压迫感也愈发明显。刘慧莹的视线却总忍不住往那里瞟。
人天然地追逐美的事物。刘慧莹在心里为自己的行为辩解。“那就先这样，"副总监语带笑意，“我把会议约上再找你，也就这两天的事了。”
饶懿点头，并未言语。
“你看还缺什么，让实习生找行政配，"副总监低头看表，“有事随时找我。门关上了。
会议室里的空气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刘慧莹站在桌前，手按在崭新的电脑上，指尖无意识地蹭着机身边缘。她总觉得指尖有些黏，刚刚进来前应该先去洗个手的。刘慧莹心里敲了几阵小鼓，刚要开口问还有没有别的事，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低沉的语调打破了沉默。
“实习生？“他说。
刘慧莹抬头，说话时礼貌地看向对方的眼睛。“是的，喏，"她回答，举起胸前挂着的工卡，“实习生会用蓝色底，正职就是橙色的。”
非常好区分。
但实际上，刘慧莹在走神。
那双深邃的眼睛单拎出来看，要比外表更出彩。眼神平淡时，连带着周身的气息都沉了下来。目光落在她脸上时，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探究，就与他身上上位者的沉稳气场形成了一点，微妙的反差。“基本设置都做好了，"刘慧莹低头，说，“您看下，还有哪里需要我？”“我看看。”
他走过来，身体微微前倾，袖口细碎的光一晃而过。本就高大的人，站着时肩线顺着西装轮廓往下收，勾勒出利落的线条，俯身靠近电脑时腰线自然下沉，却没丝毫局促感。“这里的权限，需要单独申请吗？"饶懿开口。“哪里？我看看。"刘慧莹回神，无可避免地凑近了一些，看向屏幕。睫毛轻轻颤了一下。她回答：“需要的。”手指在屏幕上移动，指甲轻轻地发出声响：“点这里，填完表单提交就可以，一般是直属上级审批就可以了。”
然而想起他是个在通讯录里不公开的身份，刘慧莹又想，她是不是说得太多了。
饶懿嗯了一声：“麻烦你了。刚过来，要熟悉的事有很多。”就算说着这样的话，他还是用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好像自己不是在承认无知，而是在下什么重要的论断。
刘慧莹礼貌客套，接话道：“没事的，我刚入职时也弄不清楚，您要是有需要，回头我把入职手册也发您一份？”
都是不对外公开的人，他肯定是不会去参加社招培训的吧。说不定是刚从哪个竞品挖过来的，还在竞业期。刘慧莹猜。
“可以。”
一秒的沉默，谁也没看谁。
藏在空气里的小石子，在这个时候同时格到了两个人。饶懿忽然直起身，向门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