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妇人不识得沈鸢,见管事对沈鸢毕恭毕敬,忙也跟着上前,笨拙朝沈鸢行了一礼。
“夫人可是医馆的东家?”
说着就要朝沈鸢下跪。
沈鸢忙让管事请妇人去后院的厢房说话,一路上也听清管事说完来龙去脉。原来是那妇人先前难产,亏得医馆才勉强捡回一条命,可惜她生下的孩子体弱。夫家嫌弃她生下一个病秧子,连夜将她赶出来。管事扼腕叹息,扶着长须低声道。
“她说想留在慈济堂做事,可她年岁不小,眼睛又因常年做针带熬坏了,若是认字还好,偏偏她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沈鸢皱眉:“柴房可还要帮手?”
管事摇摇头:“这些我都问过了,都不缺人。”妇人在厢房等得着急,见沈鸢进来,立刻跪在地上。沈鸢避之不及:“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妇人痛哭流涕。
她如今无家可归,怀里还有一个奶娃娃。
“求夫人救我,若是我一人,吃糟糠也能活,可是孩子,他本就身子差,总不能跟着我露宿街头。”
她朝沈鸢磕了三个响头,“只要夫人留下我,我做什么都愿意。我会挑水也会下地做农活,我有的是力气。”
沈鸢好奇:“你家住在城里?”
妇人窘迫摇头,她家住在城外五公里外,进城一趟都不容易。沈鸢点点头:“你们村子附近可还有一个小镇?”妇人笑着点头:“是,还有三个渔村,我都认得路,夫人若是想去,只管找我,我闭着眼睛都能找过去。”
沈鸢:“医馆有几个病人是住在渔村,那边山路崎岖,你若是愿意帮忙送药……
妇人忙不迭点头:“愿意的愿意的,只要夫人让我留下,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犹豫,欲言又止,“只是我这孩…”
沈鸢莞尔:“放心,在医馆做事的多是有孩子的,后院的育婴堂会帮忙照顾这些孩子。”
妇人喜极而泣,若不是沈鸢拦着,她还想跪地给沈鸢磕头。管事上前,带着妇人去后院落脚。
圆圆躺在沈鸢怀里,掰着手指头数数:“她一日的工钱,怎么那么少。”还不够她一块糕点的钱。
沈鸢语重心长:“她不会一直这样,这活她若是做得好,下个月就可以涨工钱,日后倘或会认字,还可以留在育婴堂帮忙照看小孩,给他们念书,或是帮管事记账。”
圆圆张动双唇,最后还是没说话。
她到底还是没跟着沈鸢回宫,老老实实跟着沈殊回去竹坊。谢时渺在棠梨宫左等右等,好容易盼到沈鸢回来。遥遥看见从乌木长廊下走过的沈鸢,谢时渺一手拎起案几上的纸鸢,踩着日光朝沈鸢飞奔而去。
“母后,你看我做的纸鸢!”
谢时渺昨儿和沈鸢学做纸鸢,无奈她那会经验不足,做出的纸鸢连起飞也不能。
谢时渺郁闷了一整夜,今早做完功课,又开始锲而不舍重做一个。竹架子胡乱扎堆在地上,沈鸢瞥一眼地上乱糟糟的支架,脸上难掩诧异之色。
“这些都是你做的?”
谢时渺点点头:“我做了两个多时辰呢,母后你…沈鸢面色凝重,捧过谢时渺的手细细端详。谢时渺狐疑:“母后,你怎么了?”
谢时渺白净手指被竹条勒出道道红印子,沈鸢捧着轻呼了呼。吐气如兰,温热气息洒落在谢时渺掌心,谢时渺身影一怔,喃喃自语:“母、母后……
沈鸢命宫人送来膏药,细细抚在谢时渺指腹,“疼不疼?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一点也不知道疼,都肿成这样还惦记做纸鸢。”谢时渺讪讪垂下双眼:“我、我想让父皇看见。”谢清鹤十日后回京,谢时渺想在那日放出满天纸鸢,让谢清鹤远远就能瞧见。
沈鸢笑着抚着谢时渺的鬓发:“你有这份心足矣,何苦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谢时渺撇撇嘴:“我下过决心的,一定要让父皇看见。”她将纸鸢塞到沈鸢手心,“母后,你帮我拿。”纸鸢上的墨画瞬间映在沈鸢眼中,沈鸢双眼微动:“这看着……不像你画的。”
谢时渺实话实说:“百岁画的。”
她对琴棋书画向来无意,只一心念自己的圣贤书。谢时渺不擅长画画,只能让百岁帮忙。
沈鸢笑着颔首:"他倒是擅丹青。”
谢时渺凑上前:“母后,我想让百岁给我做伴读。”沈鸢唇角笑意淡了两三分,一双浅色眸子微沉:“南书房有人欺负你了,是哪家的公子姑娘?”
谢时渺抱住沈鸢的臂膀:“哪有人敢欺负我,是有人欺负百岁。他是我的人,欺负他就是在欺负我。”
谢时渺胡搅蛮缠,“欺负我就是在欺负母后,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她伸手拽了拽沈鸢的衣袂,“母后难不成能咽下吗?”沈鸢挑眉:“兜了这么大圈子,就是为了让他做你的伴读,给你父皇做纸鸢也是为的这个?”
谢时渺哼哼唧唧:“怎么可能,我做纸鸢不过是为了贺父皇凯旋归京,与他有何干系。”
沈鸢笑而不语。
谢时渺别过脸,握着线圈筒往园子跑去。
纸鸢在沈鸢手中颤魏巍往空中飘去,迎着落日上天。为迎谢清鹤回京,宫中上下褥作芙蓉,诞开玳瑁。园子处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