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
沈鸢瞬间心如死灰,又忙忙朝墙角的花梨木立柜走去。“渺渺,你在里面吗?”
沈鸢不甘心,挨个打开柜子。
砰砰砰接连几声响,柜子拽开,里面除了四时的衣裳,再无别的。屋里火光渐盛,浓雾笼罩在沈鸢遍身,她渐渐站不稳身子。“渺渺,渺渺一”
“一一沈鸢!”
茫茫火海中,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沈鸢眼前。她伸手拨开身前的黑烟,双足无力,朝前趣趄两步。意识逐渐唤散,沈鸢听见噼里啪啦火光溅落的动静,听见谢清鹤朝自己嘶声吼道。
“渺渺找到了!在外面!她没事!”
找到了?
沈鸢晕晕乎乎,唇角往上牵出一个不算明显的笑。找到就好,找到就好。
周身的力气在这一刻好似都卸尽了。
沈鸢双膝一软,无力跪倒在地。
浓雾模糊了沈鸢的理智,眼前越来越黑,越来越黑。一声怒吼穿过火海,她好似听见谢清鹤破喉的一声:“躲开!”眼皮沉重,意识失去的前一瞬。
沈鸢像是看见谢清鹤朝自己扑了过来,整个人几乎压在沈鸢身上。轰隆一声巨响,一道红色的火光从天而降,直直压在谢清鹤背上。耳边传来一声沉沉的闷哼,谢清鹤面色惨白。他身上冷汗涔涔,横梁上连着火光,砸落在谢清鹤后背。斑驳血迹渗透锦衣,谢清鹤一张脸疼得几近失去血色。火红的光影在四面摇曳,谢清鹤扶着沈鸢起身,横梁压在他脚腕上,谢清鹤站不起来。
他一手扶在地上:“沈鸢,醒醒。”
沈鸢一张脸灰扑扑的,双颊落满青色的灰烬,眼皮撑不开,沈鸢只模糊呢喃了一声。
谢清鹤面色沉重,汩汩血珠从脚腕蔓延,滴落满地。浓重的血腥气息在屋中蔓延,谢清鹤后背肩上都是血。火势愈来愈大,如入无人之地。
沈鸢倚在谢清鹤肩上,鬓间的珠钗掉落,满头青丝散落在后背。谢清鹤忍着后背传来的剧痛,一只手托在沈鸢腰间,跌跌撞撞朝前走着。门窗落在炙热的火光中,摇摇欲坠。
后背的伤口似乎是裂得更厉害了,谢清鹤下颌紧绷,点点汗珠从鬓角滚落。血迹在他身后蔓延,长长的一道。
又一记巨响在沈鸢耳边乍起,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入目是汹涌澎湃的滔滔烈焰,她置身在火海中,滚滚黑烟伴随着烈火。喉咙难受沙哑,星星点点的火光溅落在沈鸢锦裙上。残垣断壁,眼前的屋舍哪有先前的齐整华贵。沈鸢气息微弱,她缓慢转首,唤散的眼眸逐渐凝聚在一处。″………谢、谢清鹤?”
嗓音干哑,沈鸢眼前一片模糊。
血腥气窜入鼻尖,一道血丝沿着谢清鹤鬓角滑落,阴霾笼罩在谢清鹤鉴赏。他整个人如从地狱中走出,通身上下散发着濒死的气焰。眼角瞥见谢清鹤脚边滩成一片的血迹,沈鸢如临大敌,失声尖叫:“谢清鹤!”
她反手扶住谢清鹤的肩膀,谢清鹤全身滚烫,黑眸蕴满郁色。听见沈鸢的声音,谢清鹤缓慢转过脑袋。
豆大汗珠从他脸上滑落。
沈鸢还没来得及看清,倏尔听见耳边传来一声:“退后!”沈鸢几乎是连拖带拽被拉到谢清鹤怀里。
前方,漆木博古架倒落在地,挡住了他们仅有的退路。烈焰燃烧,红光绵延不绝。
广袖挡在沈鸢眼前,耳边是谢清鹤越来越沉重的呼吸。他半边身子挡在沈鸢眼前,几乎挡住了所有翻涌而上的热气。沈鸢惊慌失措,她转首,四面楚歌,腹背受敌。前有倒落的博古架挡路,后面燃着的烈火灼热,火光映照在沈鸢眼中,沈鸢脑袋一片空白。
握着谢清鹤的手指颤栗不止。
倚在自己身上的黑影沉重,沈鸢仰首张望,她嗓音带着哭腔:“谢清鹤、谢清鹤!”
浊雾滚滚,沈鸢伸手摸到一片湿润,她眼睛瞪圆,颤抖着垂下眼皮。沈鸢手心血迹淋漓,刺眼的红色占了她所有的目光。她摸到了满手的血。
谢清鹤后背几乎是血肉模糊,可挡在沈鸢身前的黑影却从未离开过半分。接二连三的雾气呛得沈鸢发不出半点声音,眼皮再次沉沉盖在双眼上方。模糊之际,沈鸢好像听见有人在唤自己。
火光彻底吞没所有。
棠梨宫青烟袅袅,万籁无声。
谢时渺泪眼婆娑坐在炕上,小声抽噎。
百岁垂手侍立在一旁,他双手端着漆木托盘,一张脸绷得紧紧的。“殿下,喝口粥罢。”
谢时渺一双眼睛哭得通红,她哑着嗓子往里张望。“母亲、母亲还没醒吗?”
谢时渺从炕上跳下,自责不已,“都怪我,若不是我突然去后院,母亲和父皇也不会……”
她哭得差点喘不过气。
百岁冷着一张脸,抬手在谢时渺后背拍了一拍:“别哭了。”谢时渺一抽一噎,眼角瞥见百岁手腕上的伤痕,她面色一变:“你的手也受伤了?我、我去找太医!”
百岁面不改色收回手,声音平静:“已经上过药了,没事。”他目光缓慢落到那扇金漆点翠玻璃屏风,眉心轻轻皱起。“虞老太医说娘娘只是受了惊吓,没什么大事。”他声音依旧清冷,“你……不用担心。”
当初他和谢时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