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么委屈控诉地盯着,裴明远底气不太足,他轻咳一声:“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屈容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笑意,继续西子捧心道:“我明白,我懂,我就是裴明远….”
“我就是随口说一说。“他偏开脸,一脸傲娇别扭,“是我不对行了吧。”屈容要憋不住了,但他还是忍着笑扭头,谁知这一扭就对上身旁萧白似笑非笑的眼睛,屈容小狐狸偷腥似的表情顿住,换作无辜脸,还眨巴眨巴眼睛。萧白余光扫过底下那抹身影,听到一声女子惊慌的声音,很快底下行人声音也随之多了起来,音量却算不得大,寇案窣窣,像是一群人在说悄悄话。实在是卫暄这人气质太过清冷沉寂,旁人下意识就要降低说话的音量,想给他一个安静的空间。
小孩的爹娘一起找了过来,他们原本没看清卫暄怀中抱着的小孩是他们的孩子,还是经过几个路人提醒他们才大着胆子朝卫暄那边看去。这一看,靠在人家怀里睡得打呼噜的小孩不是他们孩子是谁。夫妇两心中一颗大石顿时落地,却在靠近卫暄时,手脚又变得无措起来。卫暄已经注意到夫妇两,他刚要把怀中小孩交还回去,谁知这一扯才发现小孩睡着了都紧紧揪着他衣服。
夫妇两看见了,脸上神情更显慌乱,尤其是瞧见卫暄被他们小孩抓得又脏又皱的衣服后,两人很是惶恐,当即就要跪下了。卫暄却在这时出声道:“无妨。”
小孩子抓力也不大,卫暄身后立着的一人立即上前一步把小孩接了过去,这时,旁边人才发现有个长相丑陋的仆人跟在少年菩萨身边。那个仆人生有一双异瞳,浅绿色眸子幽幽望来,令人心下骇然四肢僵硬,仿佛被什么野外恶狼盯住。
夫妇两也吓一跳,仆人阿义双手举着小孩儿,像是要把小孩儿摔地上一样,很显然,他也从没抱过孩子,从卫暄手中接过来时也是动作生疏,怕用的力气大了就把这粉嫩小团子给捏碎,不好用捉野兽崽子的姿势,于是就这么举着捧着了。
“不用害怕,这是我仆人。"卫暄声音清冷解释一句,“阿义,把孩子交还给他们。”
其实阿义本就是要把孩子递给夫妇两,只是夫妇两人都被阿义吓住,一时没反应,还面露惊恐。
听到卫暄说话,夫妇两才强忍着害怕从阿义手上接过他们的孩子,妇人看着差点丢失的孩子,眼眶湿红,连忙朝卫暄下拜,男子抱着孩子也要下跪谢恩。卫暄已经转身抬脚往牛车走去。
夫妇两又直面那个一双异瞳,长相可怕的仆人阿义。阿义盯着他们,夫妇两神情一僵,也不敢再说什么,抱着孩子转身就跑走了。阿义眼皮眨了下,眼中没啥情绪,跟在自家公子身后往牛车那边走。卫暄走到了牛车旁,刚要登上去又忽地察觉什么,微微偏头往上面看去。香满楼三楼包厢窗沿边上,四个看得津津有味的脑袋,就这么猝不及防迎上了佛子的目光。
卫暄目光很短暂地与四人交汇,最后收回前,又与斜靠在那,站得歪歪倒倒的萧白四目相对了一瞬。
萧白嘴角还浅浅挂着一抹笑,是那种懒的,有点不正经的痞笑。她也没想到卫暄居然会抬头看这边,手先一步快过脑子抬起来,挥了挥,然后…卫暄瞪了她一眼,转身就登上牛车,那上车的动作似乎都带了些羞恼,控下遮挡的幕帘,把周围窥探的目光全部遮挡在外。萧白挥动的手一顿。
又被瞪了。
那个浅绿眸子的仆人阿义也有些奇怪地看了眼坐进牛车的公子,他驾驶牛车离开前,没忍住朝一旁三楼看了眼。
四个少年郎,他不认识。
但公子应该认识。
阿义没作他想甩了下缰绳,牛车缓慢行驶离开。望着牛车离开背影,屈容摸着下巴,好似怀疑道:“刚才佛子是不是不太高兴?”
裴明远一下想起早上的事,他捂脸:“找个时间,我还是亲自给人道个歉吧。”
谢诚安却扭头看向站在另一边的萧白,他总觉刚才卫暄好像瞪了他们中某人一眼,那个方向,不是萧白就是屈容。
萧白笑了笑,转头看向屈容道:“你要卖画的话,我可以提供点子,利润三七分,我三。”
闻言,屈容:….”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她呢。
屈容嘿嘿笑:“行吧。”
萧白虽然说了自己没经过商,但她新奇的鬼点子却多。屈容觉得,她不是没经过商,而是没兴趣经商,不然这钱都能让她赚去。两人相视一笑,莫名奸诈,裴明远先是没听懂,下一秒就怒拍窗沿:“屈容,你不是说你不画吗?”
想到刚才屈容的装模作样,裴明远气得脸都红了。他刚才居然还小小愧疚了一下,觉得自己不能把屈容想得太市侩。屈容嘿嘿笑,一双桃花眼灿灿夺人:“放心,我哪敢对佛子下手,就是画点赏心悦目的小画供更多人欣赏,刚才那一幕很养眼不是吗?”裴明远对他已经不抱希望:“呵呵。”
“生气啦?"屈容努了怒嘴,卖乖道:“是我不对嘛。”裴明远:“收起你这幅嘴脸。”
他不会再上当了。
屈容就黏糊糊地凑上去,撞他肩膀。裴明远瞪回去,屈容继续撞他,还眨眼卖萌。
裴明远气:“你有完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