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难受,被奶奶知道我喝酒,又要说我了,好不好?”赵宥慈受不住他一声声乞求,毕竞,她也确实最吃这一套。见她点头,陈楚年忽然沉了嗓音,冷声对前面王叔交代:“王叔,麻烦送我们去我北郊那套房子。”冷静的声音,仿佛和刚才不是一个人,而他神色自若,默认方才一切王叔都没听到似的。
王叔这么大年纪人,耳朵竞然都红了,一声不吭开始开车。后座,陈楚年又开始拧着眉头,扯着她的指尖,一遍遍说自己这也不舒服,那也不舒服。
赵宥慈无奈笑:“那你要怎么办呀?”
城市的灯光伴着月光从车窗扫进来,一半落在他脸上,他的睫毛长长的,投下浓重的影子,动来动去,像一只蝴蝶,赵宥慈忍不住伸手挠挠。“乖玩……开点窗户好不好,闷的难受.…”他半张着口,艰难道。
赵宥慈把窗户打开,摸摸他的身子,滚烫一片。“停车…想吐…”
他忽然说。
赵宥慈愣了愣,还以为是装的呢,来真的?他紧紧皱着眉,一副快要忍不住的样子,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抬起来想去够开门的把手。
王叔赶紧靠边停车,赵宥慈慌忙把门推开,他立刻倒在门边大口大口呕吐起来,整个人冷汗涔涔,止不住地往下倒,赵宥慈伸出手抱住才不至于滑落。好一会,吐完,还没缓过劲来,垂着头倒在门边,一动不动,只有呼吸声阵阵,很难受的样子。
赵宥慈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湿漉漉的,轻声问:“好些了吗,先关门吧?待会出汗吹了冷风又感冒了。”他低声嗯了一声,那声回应从喉中憋出来,委委屈屈的。他整个人软绵绵的,任由赵宥慈扶着抱着躺回后座,这才看见呛的鼻子眼睛都是红的。
赵宥慈心疼地给他用湿纸巾擦手擦脸,又喂他喝水漱口,摸着他的背问:“好些了吗?知道身体不好还喝这么多?”他眼睛红红的,委屈道:“你还说我刚刚是装的呢,现在知道了,是真的很难受。”
“好好好,我错啦,好不好?”
她拉起他垂下去的手,一个一个指头给她擦拭干净,语气埋怨:“我都听奶奶说了,你就光糟蹋自己的身体,不好好吃饭,不配合治疗,本来身子骨就不好,还不知道爱惜,能好受吗?”他听她这么说,鼻头一耸一耸的,反而背过脸,一副不配合的样子。“你不爱我了,我活着也没什么用。”
他咬牙切齿。
赵宥慈把他手擦干净,拿他没办法,冲王叔说了一声,让他接着开。“我不爱你,还这么照顾你?有没有良心?”他拧起眉头,嘴巴也抿成一条直线,微微抖动,眼里水汪汪的,控诉:“可你以前就是不爱我了,不仅不爱我,"他顿了顿,吸了一口气,悬而未落的泪珠终于滚下来:
“你还不要我。”
“明明我做了这么多努力,可你还是不要我。”赵宥慈看着他,心里苦涩,所以他说和好是和好了,但心里还是没放下吧?喝了点酒,算是酒后吐真言了?
她捂住他的嘴,又心疼又好笑:“别说了,羞不羞,我不是给你道歉了吗?”
她的手覆盖在他嘴巴上,陈楚年忽然眼里一闪,下一秒张开嘴,咬了她一囗。
“嘶…你是狗吗?”
虽然没有出血,但也不是平时那样咬着玩的蹭蹭,是真咬啊。他目光解气,脸上还带着盈盈水光,偏过头,嘴角却勾起来:“你自己递过来的。”
如果可以,他真的好想咬她一口,让她留下一条疤痕,留下他的印记,如果可以,他真想咬下一块肉,让她也尝尝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他所承受的痛,比她痛上百倍。
可是,他舍不得。
这一口,已经很爽了。
车终于停下,到了他家小区,赵宥慈扶着他下车,这一次,不用担心心被偷拍,他明目张胆地挂在她身上,一边走,却一边又说:“我还是不解气。”
赵宥慈无语地瘪瘪嘴:“那…再来一口?”陈楚年眯起眼,恼怒地看着她,问:
“为什么你周围总是那么多喜欢你的人?”“我真想把他们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