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会想你的
夜凉如水,笼罩着苍劲竹林,风过处,林波阵阵宛如浪涛。一轮明月挂在竹林上方,岑寂的银辉落在重重叠叠的翠绿枝头,似冬日凝结起的一层冷清寒霜飞驰的骏马上,秦津一身玄衣墨冠,身躯劲拔如柏如松,宽阔双肩披着一弯清浅的月色,在渐近时,深邃如渊的眉眼越发清晰,不待薛溶月快步出长亭挥手,他已及时勒马。
骏马躁动,在长亭边不安踱步,秦津握紧缰绳,在沙沙作响的连绵林稍下垂首,静静注视着马下带着幕笠,亭亭玉立的少女。夜幕低垂,幕笠皂纱下的眉眼时隐时现,隔着几星飘落的竹叶,两人凝着彼此,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骆震与净奴识趣离开,几道马蹄声落下,秦津率先开口:“薛娘子为何会在此处?”
“世子为何非要明知故问?”
朦胧皂纱下,薛溶月的目光落在秦津的眉眼处,不曾挪动分毫,她歪了歪头:“我在此处,自然是为了等人。”
秦津翻身下马,与她一同踏入长亭中:“那薛娘子是在等谁?”来了。
薛溶月不动声色地走在后方,握紧手帕,垂首深吸一口气,用力酝酿出情绪:“世子分明还是在明知故问。”
两人在长亭中齐齐止步,风过林稍,三两枝翠绿探进亭中,挂着一段不知从何处飘来的红绸。石桌上的提灯晕出温黄的光线,映着在夜风中缓缓浮动的官纱。
指尖掐进掌心,愣是挤出一双水盈盈的含情眉眼,薛溶月趁势取下幕笠,露出那张涂着桃粉胭脂,状似羞红脸的精致面容。薛溶月眉眼含情,面带羞涩:“我在等世子。”闻言,秦津眉心微动,转过身,深邃目光扫向薛溶月,喉结轻轻一滚,刚想说些什么,却顿时被她红的发紫的面色惊住。芙蓉面容上不仅红得发紫,且晕染的整个脸颊上都是,连至于下巴处都流淌着红晕。
秦津被骇得退后两步,瞳孔地震:“薛溶月,你被鬼附身了?!”虽然她确实很少会露出这样含情脉脉的神色,但秦津也不用有这么激烈的反应吧?
什么鬼附身,说的话一点情调都没有。
薛溶月低着头,看不见秦津的神色,闻言微不可察地翻了个白眼,表面仍维持着含羞带笑的做派:“世子何出此言,我在这里自然是为了等世子。”似是终于鼓足勇气袒露心声,她说着,声音却越来越轻,羞答答的红着一张脸:“这一别,与世子就要数月不能相见,我心中甚是不.……”自从知晓秦津要离开长安至少两个月后,她便开始苦思冥想。攻略任务如今进行的如火如荼,不能因为这次的分离而被迫中止冷却,若想令秦津这两个月都记挂着她,离别前必须发生一桩令秦津难以忘怀的震撼事情,让他这几个月都牵肠挂肚。
之前已经铺垫了这么多,这时她想适当的表露出她的“心意”,引导秦津将二人的关系从简单的同盟往更深处的男女之情方面联想。此举确实有些唐突,但是眼下这个局势的最优解。可她话尚未说完,秦津忽而迈动脚步行来。他步子迈的大,吓了薛溶月一跳。薛溶月在错愕中抬起头,不禁有些戒备。难道是她说的太恶心了,秦津要过来揍她?应当不至于吧?
下一瞬,一个绣满佛经的香囊丢进薛溶月的怀中,秦津震惊到声音都在颤抖:“不管你是谁,赶紧从薛溶月身上下来!”薛溶月:“?”
真的不至于如此吧!
薛溶月先是被秦津脸上的慌乱惊到,随后瞪着秦津:“你这样也太过分了!”
走近了再看,薛溶月脸上大片的红晕更加清晰,刺的秦津眼睛一阵阵发疼。在这漆黑的长夜中,昏黄的光晕照在薛溶月大红大紫的脸上,风过林稍响起的沙沙声在此刻也染上一丝惊惧的意味,月色不知何时变得凄冷无比,配着呼啸而过的长风,莫名有种鬼戏开场的感觉。秦津眼皮一跳,没忍住又往后退了一步。
不光是秦津,守在长亭外的骆震在无意中的回首一瞥,向来不敬鬼神的他,吓得几欲魂飞魄散。双腿一软,他险些原地跪下:“净净净净净奴、净奴!你快回头看看,就在那那那那里!你能看到那个女人吗!不会只有我能看到吧!“这是哪里来的女鬼,怎么跟娘子穿的一模一样!”净奴心不在焉顺着骆震手指的方向看去,瞳孔瞪大,口中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娘子!”
随即迈开步子,她快步朝长亭中跑去。
骆震踉跄着步子,跟着跑过去。
净奴这一声实在是太过尖利了,别说是秦津了,薛溶月都被惊得缩了缩脖,还不待她开口询问,净奴已经冲到了跟前,着急忙慌的将幕笠罩在薛溶月头上:“娘子,您的妆花了!!”
说罢,便不由分说拉着薛溶月朝马车行去。薛溶月本来还未当回事,直到上了马车,净奴将铜镜取出来往薛溶月眼前一放。
看着铜镜中不亚于惨死女鬼的脸,薛溶月静默一瞬,静默两瞬,静默三瞬.…….
终于,她捂住脸,发出一道比净奴更加凄厉,更加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阿一一!”
外头,骆震骤然停下脚步,秦津修长挺拔的身子依靠着朱红栏杆,薄唇勾起,随着薛溶月的尖叫声,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无法克制,爆发出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