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却不敢再光明正大的出现,因为知道自己无法给她幸福。
所以选择退缩。
林眠低低呢喃,“徐书望,不管是十七岁的你,还是二十八岁的你,他们都是你。”
徐书望点点头,却还是没吐露他的病症。
其实他能活的,能参与她十年的未来,可是他没办法活。如果能救她,保她无虞,他会愿意少活十年,十年而已,她活到百岁,这十年只是南书一隅罢了。
林眠把他现在的从容都收进眼里,她突然问,“你四岁那年给徐阿姨买蛋糕,看到的那个女人她还有说什么吗?”
徐书望任由她靠在自己怀里,他的头仰着,背抵在墙壁上,回忆后写了字递给她。
徐书望:【我的孩子大概率会被送进孤儿院,如果后续警察问起,请帮我隐瞒…)
徐书望:【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告诉我的女儿,我很爱她。】林眠的眼泪打湿本子,她渴求爱
徐书望:【我知道是你,】
徐书望:【因为,她让我保护你。】
最后一句话是他私心所愿,林眠问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就猜到了。他们之间的缘分来得是如此早,而他却没有珍惜。南知巷进口的胡桃树向外生长,林眠停在青翠的胡桃下方。“高中我离开后,就忘记了好多事,自然而然的,身边的朋友家人没对我说起过这些事,所以我理所应当的去北边上大学,读研,当时爸妈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以为是他们不放心我,现在想来大概是早就知道杨军的动向,"林眠咬了口他递来的糖葫芦,不粘牙还是脆的,她坐在他的外套上,释然又轻松的对上他的眼睛,徐书望手肘撑着树凳,目光清凌凌的,“毕业后,我去了一个学弟的初创公司,似乎从那时候就机械化的过好每一天,上班下班睡觉,反反复复。”“本来以为就要这么过了,组里安插了个走关系的,抢占功劳,仗着自己有个海外文凭和县长的爹,所以我离职了,去了布达佩斯散心,在咖啡馆见到了张婉。”
林眠挠挠脸,顺带擦了下眼泪,“当时总觉得不知足,朋友偶尔聚,父母在身边,你要说缺了什么,我想大概是你吧。”徐书望张了张嘴,泪花像碧波闪烁在大海。林眠觉得好笑,故意逗他,“心疼啊?”
徐书望点头,眼泪滑落在面颊。
林眠摸了摸他的脸,揉了两下,“别心疼,我的宝贝儿。”徐书望的眼睛更红了。
林眠又问,“那你呢?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徐书望闪着泪花,顶着头盔似的发型,点头。林眠说,“骗人。”
细细回想当时看到他的场景,他的脸呈现惨白,“当时是不是生病了?你的脸色好差。”
徐书望不想骗她,也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轻轻摇头。林眠也不追问,只是倾身吻上他的眼角,那里苦涩又冰冷。徐书望连动也不敢了,眼泪就挂在眼睫上,她吻上的眼角微微颤动,连哭也不敢。
那就爱吧,爱到他离开这个世界那一天。
爱到他无法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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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的茶话会老早就在空地上支起大棚,三三两两并排的木桌放着切好的井水西瓜。
这是暑假大院闲暇时,街道办会来放黑白电影。对小孩来说,电影是次要和朋友玩闹才是主要。而大人也是闲聊打牌,看电影的都是些老年人。但这五里内外,就南知巷的大院空地足,所以就定了这里。李嘉他们几个还在电玩城,徐文安中途顶兼职去了,就她和赵奇。林眠懒得动,窝在房间看他俩约定好的大学,密密麻麻的各路城市学院写满一张纸。
徐书望:【报这所。】
徐书望指了指。
“特殊教育学院?"林眠看了眼他列出来的学校,觉得还不错。徐书望:【对面一条街就是你曾经的大学。】林眠点头,又问他,“那你呢?以前读的什么?”徐书望摇了摇头,林眠往他嘴边放了块去了籽的西瓜,他张嘴咬了一口。徐书望:【老天估计看我不太顺,所以给了我天才的脑子。】林眠嗯了一声。嗓音闷闷的。
“便签能回来,你是不是知道?”
徐书望看了她很久,才写了下来。
他们的交谈都是用的铅笔。
徐书望:【我写了十张,让张婉带去国外的那五张是我想跟你说的话,另外五张是用你的口吻回复我的话。】
徐书望:【十八岁生日,你跟我说希望我平平安安活到二十八,我就努力的在没有你的世界活到现在。】
徐书望:【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这个能回到过去,直到我独自去了南寺,遇到雷阵雨,几张便签被风吹起来。】
徐书望想到那时候的奇遇,原以为一切都能更改。结果每次救下林眠,他都没办法终止。
后来想到肝癌这事,恐是上天给他的死局。他反复回去,救回爱人,再死在那里,无法更改自己的结局,只能二选一。徐书望:【你那时候穿回去,我刚好被车撞了,陷入濒死状态,可能我七是那个时候回去的。】
不等林眠说什么,整座东边的城区停了电。林眠下意识拉住他的手安抚。
徐书望已经能好好地轻拍她的手背,不像以前她怕闪电一样怕黑。林兼修送来蜡烛,就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