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倒是反过来了。
林眠用掌根压了压眼眶,摇了摇头,“就是挺突然的。”
话题凭空而起,徐文安什么都没说,只是平静地陪着她绕过桥面,经过正在拍举杯照的游客。
十年前,少年人的肩膀压过少女,身高直窜上去,如今依旧是他的肩膀高过她的。
就是不太一样了。
他躲了她七年,终于要鼓起勇气去见她时,她站在他的面前,叫了声他的名字。
读大学那年,他选了文绉绉的史学,整天埋首于古今当中。
今晚他终于懂了那句相见时难别易难,也终于懂了想见之人尚在,见者溃乏决堤。
回到酒店,林眠在餐厅吃了饭回到房间,她盘腿坐在靠近窗边的沙发上,看着和李嘉的聊天页面上,她回的那个好。
店员从墙上取下的便签此刻正放在桌台,字迹和入住酒店时,前台的小姐姐给了封歪歪扭扭的欢迎信,是两个极端,按她的行程,是准备夜游多瑙河,如今行程乱了,现在只能是尝试看,提前倒时差能不能睡着。
手机倏然震动。
X:之前号码因为一些意外没用了,微信也就没登上来。
X:早点休息。
林眠的目光越过屏幕,看向那张写着:
【林眠,爱是禁锢我的枷锁。】
半开的窗户开始灌风,便签在风中乱飞,林眠下意识起身去抓那张泛黄的纸张。
纸张接触指尖的一瞬间,徐文安着急的声音混着杂音一并传入林眠的耳中。
阳光点点下坠,打在过路学生的头上,林眠怔愣地看着如今的一切。
她站在苏一中门口,面对的是涌入校门的中学生。
11年,苏一中的正门还在翻修,前段时间的泥墙被第一场梅雨打了个措手不及,来往上下学的学生只要经过就得惹一脚泥水,终于在林眠高二要结束的那几天开始动工修缮。
“不是,我问你话呢?真要转去邻市读高三?”徐文安抓着书包带,神色不耐又重复问了一遍,手臂虚挂在林眠肩上,让她还在宕机的脑子疯狂转动。
这个梦做得挺真的,难道自己对徐文安到这个地步了。
刚见面没两个小时,睡前直接梦上了?
秉承既来之则安之,自己的梦自己做主的原则。
林眠压根就不回答他的问题,准备看看这梦有多逼真。
结果下一秒就看到爸妈拿着转学申请表从侧门出来,看到她还招手让她别磨蹭马上要打铃了。
当年她转学也是在高二读完,正好是这个节点,发生的事情也一模一样。
不等她出声,徐文安看了眼校门口,没发现主任,拉过林眠的书包就跑。
林兼修让他慢着点,别摔着。
“叔叔阿姨,我们先进去了,”说完,又回头和林眠挤眼,“早自习是灭绝师太守班,别愣了。”
几个送孩子的家长听到这话笑了下。
灭绝师太,现在的学生给老师取的外号还真是别致。
林眠走了几步,刚好踩着预备铃进入校门,记忆的一中教学楼还是被树林围绕,而学校还有条自南北上的河流,帆布鞋在迟钝之际几乎要落到泥水里,身侧有人扶了她一把,然后很快放开。
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只有衣服摩擦的微响,林眠下意识说了声谢谢。
身后还有几个来得晚的走读生往校门跑,久违的紧张感让林眠也快步走过国旗。
灭绝师太以严谨和四到为名,她不光是年级主任,还有一层身份是校长的老婆,高二三班班主任外带高一十班的地理老师。
哪四到,要求各班班主任早操前到校,课间操比学生早到场,两休必到宿舍查寝。
简直把学生和老师当外国人整。
徐文安等林眠过来,停在教学台阶上絮絮叨叨,“今天该阿望执勤,专记名的,咱俩要是被灭绝师太逮住,”他挠了挠头,“你成绩好,还能活,我又得跑十圈了...”
阿望?
徐书望?
“徐书望?”林眠声音大了一点,惹得徐文安顿顿点头。
原来那个店员说过她和徐书望一个班,都是一中的,是真的。
那为什么她记得徐书望是二中的。
梅雨的气息还没散去,太阳微晒但空气里还残留水气,估计是梅雨时天天下雨,衣服晾晒不干导致周遭都是干水味的。
林眠他们已经走老远了,她突然转头,对上正侧仰看迟到学生的某人,注意到她的视线,掀起眼睑看了过来,某人眉眼干净,下颚弧度挺直,碎发向鬓角垂落,外穿了件浅蓝牛仔衣,袖口上掀被折叠的纽扣系紧,手臂线条流畅就这么揣校服裤里,和一群没穿校服的站一块,手上拿了本册子。
特像受了委屈的小狗。
不是!!
他刚刚那看人的样子,确定是委屈,而不是不屑吗?
林眠立在立人楼下,两人隔着升旗台互望。
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紧记名册,起势的双脚停滞在她没有停留的走过。
长睫下的眼泪扑簌下坠,砸到被踩得杂乱的泥土里。
他到底在哭什么。
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