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女儿家的私密之所。
出去时令扶楹已经梳洗穿戴整齐,坐在院中的方桌上,双手撑着下巴,桌面已送来早膳。
守着这一桌早膳的令扶楹似乎眉头皱得紧紧的,尉迟衔月唇角轻扬。在她对面落座,“怎么如此丰盛?”
“祈安盛会第二日的早膳都是如此。”
她剥了个灵棕,蘸了白糖咬上一口。
“原来如此,家里的习俗我对此并不了解,要辛苦夫人你多与我说说了。”令扶楹没搭理他,尉迟衔月王她盘中夹了个小笼包,她也没动。“夫人我记得你以前是很喜欢的,忽然不喜欢了吗?还是喜欢上了别的新鲜之物?″
尉迟衔月还是那副风清朗月的模样,令扶楹却越听越觉着这话奇怪。她夹过这小笼包,咬上一口,“哦,这早膳何来新鲜之物,小笼包我自是喜欢的。”
她食之无味,味同嚼蜡,这一顿早膳真的吃得她快胃痛了。“夫人瞧着是不大喜欢。”
令扶楹挤出一模笑容,“喜欢,喜欢的不得了。”和他吃完这顿没滋没味的早膳,令扶楹恨不得离他远远的,于是找了个借口,“我还有些事找兄长,就先走了。”
正说着,腰上挂着的传讯石震动,她想起昨夜经过,故意没去查看,喝了杯茶起身。
此时此刻十有八九是沈覆雪,但也有概率是其他人,她却不敢去赌。尉迟衔月瞥向她的腰间,只是下一秒就收回视线。“那夫人你快去吧。”
令扶楹一脚踏出院门,从未觉得这外面的风景如此美丽,她转来转去还是去了主殿。
她没事找令槐序,不过是个脱身的借口。
令扶楹的身影自殿门的晨光中出现,像是从梦境中跨越而来,令槐序微怔,意识到这并非梦境,他捏紧手中的文书。昨夜,他梦见了令扶楹……此时的她穿的似乎与梦中的是同一件罗裙。令扶楹过来也不说话,往那太师椅上一坐,眼睛骨碌碌转动,环顾殿内物件。
“你来做……“令槐序语气僵硬,他及时换了个语气,“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从三千域回来这么多日,令扶楹还从未主动来找过他。“我来坐坐,等会儿就走。”
这里令扶楹最是不爱来,嫌这里沉闷无趣。令槐序无心去看递上来的文书,他恍惚地盯着令扶楹,为何会梦到她?是因为她漂亮了许多?可他记得她一直都是这个模样,五官没变,甚至鼻尖上那可粒小痣也没有变,为何会突然觉得她漂亮?令槐序想不出答案。理智告诉他不能再去想了,因为有时仅靠思索并不能找到答案。冷静下来的令槐序随口问:“怎么愁眉苦脸的?”她能不愁吗?尉迟衔月如今怕是发现了她偷情,她要是告诉令槐序她和沈覆雪偷情,也不知他会是副什么表情。
这事儿定然不能和令槐序说,说了指不定冷嘲热讽骂她一顿,目前只能暂时让沈覆雪不要再来找她,稳住尉迟衔月才是最要紧之事。“我就过来坐坐,不用管我。”
令扶楹看了眼殿门方向,这才掏出传讯石,发来传讯之人竞不是沈覆雪,而是曾经指导她练剑,她有过几分心动的师兄。她记得陆师兄外出游历,一去就是五年,他回来了?“你这次回来待多久?"令槐序看向正在鼓捣传讯石的令扶楹。“不会碍着你,我会早点走。”
令槐序噎了噎,抿唇道:“你……倒也不用如此着急。”“……“令扶楹狐疑地看向令槐序,他这是被鬼上身了?忽然如此让她有些不自在。
正想着,门口走进一人,令扶楹看去,一身白衣的沈覆雪自门口走来,殿门的光亮在他身后镀上一层圣光,像是从神界走下的神明。“我与昭雪仙君有事相商,若你想听可以留下。“令槐序道。他们谈的是大罗洲一事,伶舟慈主动向他提起,愿用他们力所能及的条件作为交换,希望沈覆雪去大罗洲尝试解决天灾,这个条件的吸引力有多大,只有令槐序自己清楚。
但若沈覆雪不愿意,无人能够违背他的意志,他与折渊殿并非附属关系,更无人能牵绊他的脚步。
令扶楹可不愿待在此处,她扫了眼沈覆雪,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你们聊,我先走了。”
沈覆雪看着她翩然离去。
昔日师兄陆衡邀她叙旧,就在剑阁,此人是折渊殿内门弟子之首,剑法极佳,为人严厉却负责,指点过许多弟子,是大家心目中当之无愧的大师兄,她记得他游历之地正是大罗洲。
进了剑阁,她按记忆中的路线走入二楼,看见坐在窗边的陆衡。“令师妹,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令扶楹笑着在他对面坐下,“陆师兄,别来无恙。”“你过得可还好?"陆衡问,他的视线停留在令扶楹的面庞,忽然有些走神。“还不错,你何时回来的?”
“大约十日前。”
竞有这么久了。
“听说你去了大罗洲游历,可有奇遇?"令扶楹玩笑着问。“奇遇谈不上,不过有所收获。”
二人聊得甚是开心,陆衡想起一事,“师妹,祈安盛会后鬼门大开,最近有些不太平,你要小心。”
他知晓令扶楹怕鬼,一般而言身为修士对鬼神是不怕的,但她却格外恐惧。“这是我在大罗洲偶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