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的老古董,放在裴家蔺家如今的家主一代面前,也是小娃娃。”
“咦一一"柳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您就不要装乖扮嫩了,怪疹人的。”屠留听完重要的信息就把她们的声音屏蔽了,按照经验,这群人凑在一起,又没有什么要紧事,能吵一宿。
她还是集中精神,盯好蔺红叶,尽量别让他掉下去吧。要不是她牢牢圈着这人的腰,他早就和大地亲密接触了。屠留默默叹了口气,将自己麻了的手臂悄悄换成另一只,第一次觉得养人类有些困难。
后半夜其实睡得很安稳,蔺红叶都不怎么翻动身子,如果没有听见村里惨叫声的话,这几乎可以算是完美的一觉。
远远传来的惊恐人声十分刺耳,不是被吓得肝胆俱裂,喊不出这种效果。蔺红叶皱起眉,从屠留的怀抱里移出去一点儿。枝头仅有的叶片都被他的动作簌簌抖落,直到这棵老树完完全全秃了头,蔺红叶才勉强抓住自己身前的枝条,没有掉下去摔个脑袋开花。是的,为了避免道侣之间的冲突,屠留提前将自己的手移开去,只在还能伸手够到他的位置以防不备。
现在看来,她的决策似乎是明智的。
因为蔺红叶现在稍微有些起床气,盯着前方发愣的时候,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屠留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声音发出的位置。好巧不巧,和她们准备要登门感谢的那家人在同一个方向。“还累吗?"屠留问。
“我没事了。"蔺红叶扭过头来,自己的肩颈骨头还在吱呀作响,泛着酸意,倒是先来关心屠留的情况。
她的手还是昨夜睡前的老样子,没有一点儿恢复的迹象。蔺红叶垂下眼,顿了好一会儿,似乎还在等待自己混沌的思维清醒过来。昨日的药量,加上屠留的灵香能量,其实已经足够他缓过来。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整根气管连到肚腹里,都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疼得他当时什么也没想,又仗着屠留不会丢下他,乱发脾气。“对不起。”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蔺红叶居然会毫无征兆地道歉。屠留挑了挑眉,等他继续说些什么。
“我以后不先着急,先想办法。“蔺红叶飞快抬眼观察屠留的表情,又把眼神重新垂下去。
“找到办法了再生气??"屠留重复道,是这个意思吗?看来人还是没变。
一一不过小猫就是要炸毛才可爱,屠留不是很介意。她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眼皮,作为它今天一直没有掀起来的惩罚。天边已经露出一点儿亮光,不再是完全漆黑的黎明之前。然而诡异的是,这村子里居然没有一只鸡打鸣。癔症癔症,波及范围有这么广,搞得整个村子连活鸡也没有了吗?“没事了,那就去看看?”
晨曦初现的清早,两人在一片荒凉的露气中行走。屠留已经跟蔺红叶说明了昨夜药方的来源,现在他也知道了惨案也许就发生在那户人家。
为什么这群人会觉得到处都是疯子呢,她们口中的癔症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传染性的疾病?
一切都需要等待眼前这扇门的开启。
屠留在昨日的柴扉上叩了几声,还是一如昨夜,没有人应声。“好吧,你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她对着已经掉皮的木门轻轻说了一句,随即手起刀落,劈开眼前的屏障。
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爹,你不要过来一一!”
是昨天那个隔着门给屠留递纸条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