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就是如此吧。见姜时愿的面色似乎有些失落,徐妃暄认为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就没再多说,吩咐她开始检查画轴。
“好了,你快来看看这幅画怎么修复吧,前些天和苏太太赏画的时候不小心撒了茶水上去,正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呢。”姜时愿起身,走到书案旁查看那张铺平了的画。画作上面描绘着麻姑手捧仙桃,驾云献寿的场景,绢本设色,笔触细腻色彩古朴,但边缘处有明显的水渍痕迹,导致局部颜料晕开,所幸核心画面还算完整,能够救得回来。
姜时愿仔细地观察着画作的绢丝纹理、颜料层附着情况,一边在心心里默默评估修复方案。
“这幅画损伤主要在边缘,核心画面保存尚好。可以修复但需要时间,工序也比较繁琐,需要先清洗去污,.……
“好了,不用说得那么专业,你只管修复就好了。”徐妃暄打断了姜时愿对画作的诊断,又继续拉着沈初晴嘘寒问暖。“下个月咱们霍园的宴会就要开始了,这几天我陪你一起出去逛逛,挑几套喜欢首饰。”
两个人聊起了下个月的霍家盛事,姜时愿没听几句,就拿出来工具箱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修复步骤。
就在这时,听雪轩外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带着夜间的微凉气息,霍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显然是匆匆赶来的,呼吸还未完全平复,深色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线条流畅的锁骨。没有理会徐妃暄,霍阑进了门后就开始扫视书房,当他看见站在书案旁一脸从容的姜时愿后,才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他刚刚从时腾那里知道了她被叫到听雪轩的消息后,就迫不及待的赶了过来。
徐妃暄向来嘴毒刻薄,自视甚高,姜时愿刚到霍园的时候,经常会被她的言语伤的体无完肤。
那时候的姜时愿还很依赖他,每次当她在徐妃暄这里受了气后,都会告诉他,让他抱着她安慰她。
霍阑很喜欢全身心依赖着他的姜时愿,但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反过来的。她会说她不过受了徐妃暄几次的委屈,但是霍阑却从小到大受委屈,于是就又成了她哄他。
霍阑的视线掠过徐妃暄,才终于看见了一直站在旁边的陌生女人,眸色瞬间沉了下来。
也就是一瞬间,他就明白了徐妃暄为什么会将姜时愿叫来修补画作。霍阑面色带了些许怒气,想要尽快将姜时愿带走。“天已经很晚了,他们工作室忙了一天,该去休息了。”徐妃暄见状不动声色地挡在了霍阑面前,“心疼了?修个画而已,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把她吃了。”
听见不远处两人的对峙声音,姜时愿拿着喷壶的手顿了顿,抬头看了一眼后便又继续进行清洗工作。
霍阑道:“你要是想修画,我让别人过来,没必要找她来。”霍阑依旧坚决,可徐妃暄就是不放行,又笑容可掬地将沈初晴拉了过来。“小阑,你还记得初晴吧?小时候你们常一起弹钢琴的,双人二重奏,可有默契了。”
沈初晴好多年没有见过霍阑了,她从小就知道霍阑长得好看,也已经做足了准备。
可如今真的见到了,她却发现心跳的厉害,一时之间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怔怔地待在原地,乱了分寸。
“霍阑哥哥…我是沈初晴,好久不.……”沈初晴说完便想要上来和霍阑握手,却没想到霍阑几乎生理反应似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对沈初晴身上那股清雅的香水味有着本能的排斥,他不喜欢旁人的靠近,尤其是带着明显目的性的异性。
虽然如此,他还是礼貌性地回了句"不好意思。”而后,几乎是下意识地偏头看向了正在书案前的姜时愿。可她什么反应都没有,依旧低垂着头专注看着画作,仿佛对这边的对话充耳不闻。
一股无名火夹杂着尖锐的刺痛猛地窜上他的心头。她不在乎,她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霍阑感觉自己被气的有些气血逆流,头晕目眩,却还是保持着风度好好地站在原地。
为什么就算是有女人向他示好靠近,她也不在乎,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霍阑嗤笑了一声,抬眼看向了沈初晴,努力扮演当年那个温柔哥哥的形象。“原来是初晴,确实好久不见了。”
看见霍阑面容有所松动,徐妃暄也开始趁热打铁,“既然许久不见,那你们肯定有许多话要说。”
她看了眼还在一旁默默工作的姜时愿,叫停了她,难得的叫了她的名字。“时愿啊,这幅画明天再修复吧,你先回去。”姜时愿这才从工作中抽离出来,将已经摆好的工具细致地整理收回,临走前只是看了霍阑一限,便头也不回的出了听雪轩。可她还没走多远,就听见了书房内徐妃暄嘶声力竭的叫喊声。“霍阑,你要是敢迈出这个门,我明天就辞退姜时愿!”她没听见霍阑回应的声音,只是没过几分钟,就看见霍阑穿着一身笔直的深黑西装,路过她身旁的时候几乎用尽了狠劲拽住了她的胳膊,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姜时愿还背着修复用的工具包,实在是跟不上他大步流星的速度。“霍阑,你放开我!”
直到距离听雪轩远了些后,他才松开了手,几乎是带着怨气的掐住了她的肩膀,强迫她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