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一块巨石，砸进紫天都心里，他猛的抬头，眼中最后一丝迟疑散去。
“好！我答应王兄！叶凡的那些好友，交给我们神灵谷便是！”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只是……我不敢打包票能全杀了，只能说尽全力。”
王腾摆了摆手，“尽力就好，未必非要赶尽杀绝，只要压得他们永世抬不起头，这辈子都没机会成长起来，也就够了。”
紫天都用力点头：“王兄放心，这点事，我们办得妥。”
王腾忽然想起一事，眉头微蹙，语气郑重了几分：“还有一事，你们切记要小心——那只狗。”
“圣体叶凡身边的那条大黑狗？”紫天都愣了一下。
“嗯，”王腾颔首，眼底闪过一丝凝重，“那只大黑狗不一般，曾被无始大帝养过，精通阵法，狡诈得很。”
“我与叶凡大战时，它明明在现场，却始终没露面，反倒让我心里不安。”
“你们对付叶凡那些好友时，千万留意，莫要中了那只狗的圈套。”
紫天都恍然，忙应道：“王兄提醒得是，我谨记在心。”
说着，他收起永恒蓝金碎片，拱手道，“那我这就告辞了，尽早安排此事。”
王腾望着紫天都远去的背影，片刻后收回目光，缓步走向姬紫月。
少女仍瘫坐在地上，方才痛哭的泪痕已干，只余下眼眶红肿。
她一动不动，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她还活着。
“还在哭？”王腾在她面前站定，声音平静。
姬紫月猛的抬头，那双空洞的眸子里瞬间燃起火焰——是恨。
她挣扎着要起身，浑身却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姬家圣主早已封住她的法力，为的是阻止她寻短见，此刻却成了她最无力的枷锁。
“王腾！我杀了你！”
她嘶吼着，挥动粉拳砸向他的胸膛，抬脚踢向他的腿弯，动作里满是不顾一切的疯狂。
王腾站在原地，不躲不闪，任由她的拳脚落在身上。
那些力道对他而言轻如鸿毛，却每一下都像砸在姬紫月自己心上，带着绝望的钝痛。
不知打了多久，姬紫月的动作渐渐慢了，拳头垂落时带着气若游丝的喘息。
或许是累了，或许是觉得这样的宣泄太过苍白。
她抬起头，眼底恨意未消。
“打够了？”王腾平静道，“如果你觉得这样还不够解气，可以尽管杀了我。”
王腾祭出天帝剑，放在了面前。
姬紫月瞳孔骤缩，几乎是凭着本能抓住剑柄，随即快速洞穿，剑尖直指王腾心口。
她的手在抖，呼吸急促，却还是闭上眼，狠狠刺了下去。
剑锋稍微歪斜，当刺穿肩头的刹那，王腾闷哼一声，脸上出现了痛苦的神情。
姬紫月睁眼，看着那柄插在他肩头的剑，看着鲜血顺着剑身滴落，染红他的衣襟，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为什么不躲？”她声音发颤，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惶。
王腾忍着痛，目光落在她脸上，语气带着几分温和，“我说过，若杀了我能让你解气，这条命，你随时可以取。”
姬紫月将剑丢在地上，“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咬牙，眼眶又红了，分不清是恨还是别的什么。
鲜血顺着王腾的肩头往下淌，他却任由它流着，“若你站在我的立场，或许会懂，我与叶凡之间，注定会有一人死去！”
他继续开口，声音沉了几分：“我弟弟虽顽劣嚣张，却不过是个九岁的孩子。”
“叶凡只因几句口角便痛下杀手，这仇，我若不报，如何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王家？”
姬紫月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王腾打断。
“还有，”他看着她，缓缓道，“若我告诉你，叶凡没有死呢？”
姬紫月浑身一震，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你说什么？真的吗？他……他没死？”.
声音里的颤抖藏不住，有惊，有疑，更有一丝不敢奢望的狂喜。
王腾点头，“那口青铜古棺不一般，出自荒古禁地，它在我们间的大战中，数次护住叶凡性命，让他在绝境中活了下来，就算是在最后关头，亦是如此。”
说完，他眼中金芒闪烁，烙印出了一副画面。
那是青铜古棺离开时，叶凡的元神碎片与血骨若隐若现的场景。
姬紫月怔怔的看着，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眼眶里重新蓄起泪，这一次却不再是绝望的泪。
心头那股恨意在听到叶凡没死的瞬间，像是被生生撕开一道口子，松动了，摇摇欲坠。
她望着王腾肩头淌下的血，忽然说不出一句恨的话来。
王腾看着姬紫月渐渐缓和的神色，心中也稍微松了口气，于是继续道，“叶凡有没有跟你说过，他来自域外一颗极远的生命古星？”
姬紫月睫毛颤了颤，没说话。
“他是乘那口古棺来的，”王腾道，“如今被古棺带走，或许……已经按照原路回了故乡，你们这辈子，怕是难再见了。”
这话像一块石头投入姬紫月心湖，刚泛起的涟漪又沉了下去，只剩下一片茫然。